卫戎等了几秒,见阿癸没再提其它要求,扭头吩咐助理,“小钱,在最近建好的楼盘里面选套合适的。”
“是,卫董。”钱多多应道,低头在小本上记下。
“明达醒了就把钱打给你。”卫戎对阿癸说。
“好。”阿癸起身,“他在哪?”
报酬谈妥了,接下来就该干活了。
卫戎亲自领着他们上了三楼,来到专门为卫明达准备的房间。
屋里一切都按高级豪华病房标准配置,有专业人员全天候护理,私人医生一直都在,还有专家定期检查,卫明达的身体被呵护得很好。
阿癸径直来到床前,低头看着床上的人。
如果说墓园里的卫明达阳气很充足,躺在这里的卫明达身上,阳气充足得简直就像个小火球,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
常人的眼睛看不见这光,身体却可以感受到周围温度的变化,一旁的张曼热得解开了外套的扣子。
阿癸这下搞明白了,为何卫明达会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
执念只是原因之一。
最根本的原因,是他的身体只有阳气没有阴气,一丝丝阴气都没有。
独阳不生,孤阴不长。
人本就是阴阳调和的存在,不平衡可以,但只有其中的一种,却是万万不可以的。
好在当时没吸收他身上的执念,不然束缚一旦消失,真的会把他送走的。
阿癸伸出两指,放在卫明达眉心处,将属于自己的阴气注入他体内。
觉得差不多了,她收回手,对张曼说:“张总,麻烦你带我去墓园。”
赶到墓园时正好是中午,没有多少人。阿癸直奔遇见卫明达时的那块墓碑,看到那个被执念束缚的身影后,停下了脚步。
“卫明达。”她喊他。
张曼一直紧跟着阿癸。
见阿癸来到这块墓碑前,她便心下一惊,再听阿癸这么一喊,她更心惊不已。
卫明达起初没反应。
阿癸接着又喊了一声后,他才迟疑地扭头看向她,眼神迷茫。
“你是在喊我吗?”
自前天遇见他到现在,还不满两天,他就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事不宜迟,阿癸立即动手吸走他身上的执念。
她并没有尽数吸收,稳妥起见,最后稍微留了一些。
来自执念的束缚在一点点消失,与之相伴的,是消散的记忆在一点点恢复。
卫明达想起了那个戴着眼镜的书呆子。
想起他开心地说:“明达,我保研成功了。”
接着又害羞地说:“我还交了个女朋友。”
为了给他庆祝,卫明达带他去了他从未去过的夜店,却发现他的女朋友正跟别人在一起。
他被耍了,卫明达很生气。
嘈杂的环境混合着酒精的作用,起初仅仅只是争吵,后来上升到了打斗,接着有人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水果刀。
眼见那把刀就要刺中卫明达时,他毫不犹豫地挡在卫明达身前。
死亡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他躺在卫明达怀里,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一直到断气。
卫明达又想起了八岁那年,管家陈叔领着一个戴眼镜的小孩来到他的跟前,说:“小少爷,这是我儿子,叫陈亮。”
陈叔对陈亮说:“这是小少爷,你要保护他。”
卫明达对陈叔说:“他看起来比我还小,真的可以保护我吗?”
陈亮对卫明达说:“我可以的。”
卫明达一开始不相信陈亮说的话,但后来信了,这是一命换一命的保护。
如果不是他要拉着陈亮去夜店,如果不是他不听劝非要跟人闹起来,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已经发生的事没有如果。”阿癸看穿他的心思。
她看着墓碑上陈亮的照片,是一个有点文弱的男生,戴着副眼镜,笑得很灿烂。
“再原地踏步,他会笑话你的。”
听到她这句话,卫明达哭得更凶了。
“要回去吗?”阿癸问掩面而泣的卫明达,“你父亲还在家等你。”
卫明达仰起哭花了的脸,“要,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