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卢梦令!”南奕忙将她捞住,抱出茶楼朝将军府奔回。
在意识离去前最后一刻,孟令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身影。
那人沉着稳重,君子端方。
明明年仅弱冠,却为家族整日操心,把自己整的比老家主还像老家主。
只有当她去干扰他思考通天大计的时候,他才会稍稍显现出一点点的青年朝气。
说书人的话语激起她脑海中惊涛骇浪,将那浮影打得破碎星零……
宋庭芳,你他娘的疯了吧。
……
……
是夜,将军府芳甸园。
北氏坐在园子里煎药吹晚风,南奕在旁边拿扇子扇火。
将手中一张纸条看罢烧掉,妇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天地不作美呀。”她眺望着天的北边,目光幽远。
“是不是阎王爷妒忌阳间有这般善者,才叫黑白无常带他们下了阴间?”
南奕没有接话,默然摇着扇子怔怔出神。
北氏摸了摸他的头,“斯人已逝,就不要想太多了,要朝前看。”
南奕望着火苗,喃喃道:“我不该偷闲,原本两年前就应该考过参州武试,北上京城了。”
“决定暂留自有暂留的道理,”北氏柔声安慰他,“在这多留了两年,你父亲不也没让你白待?”
他又不是想说这个。南奕瞄了他娘一眼,欲言又止。
“至于这事儿,谁能想到。”北氏怎会不知儿子在想什么,“就算你去年就入了京,今年也未必能阻止此事发生。”
南奕攥了攥拳:“谁知道宋氏如今猖獗胜甚,竟丧心病狂至此,在天子脚下刺杀——”
“究竟如何,等你过了武乡试,进京之后再说。”北氏轻扣了扣他的头顶,“你现在再如何想都是瞎操心,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媳妇儿。”
南奕不满地撇了撇嘴,回望了眼紧闭的寝房门默然无言。
不知什么缘故,次日孟令醒来居然天都亮了。
一睁眼看到的是那张美如画的脸——
“令丫头醒了?”北氏露出亲和的微笑,朝门外唤了声,“奕儿快来,喂你媳妇儿喝药。”
哦对,是婆母来着。
孟令拍了下脑门儿,没办法,北氏长得太惹眼了,以至于她每次都以为自己还在皇帝寝殿里看美人图。
某些想法的种子在心底种下。孟令张口想喊一声母亲,却被一阵停不下来的咳意抢了先。
“咳成这样能喝什么,”少年冷淡的声音在门外远远的,“等会儿来吧。”
“那你就不能来给你媳妇儿顺顺气?”北氏没好气道,“快点进来!”
南奕不情不愿地哦了声走进屋,在孟令背上随手拍了两下——
结果孟令咳得更厉害了。
“奕儿,你就不能对你媳妇儿好点!”北氏有被气到。
南奕不服反驳:“我又没对她干什么,是她碰瓷我。”
谁爱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