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婧被他拥在怀里,心凉彻底。 “大哥,其实我……”我有孕了。 她想说这句话,最后却问了一个问题“大哥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的那个故事?贵女下嫁公子,我想问大哥,若是你江山美人选择哪个?” “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莫霜明心里一跳,安婧却低下眉目解释“拿了宝藏后大哥势必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了,我是个女孩家也不稀罕什么波浪壮阔的人生,只愿得一良人,将我放在心上,护我一生安稳免我流离波折。” 她微微阖眼“世人常说红颜薄命,我虽不算红颜,但也怕薄命。只怕有一日……我的良人,也会为了而别的东西弃了我。” “这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弃你而去呢。”莫霜明又是哄又是抱的,一副宠溺的模样。 “那大哥告诉我,江山美人是要哪个?” 她又补了一句“不准骗我!” 莫霜明见她目光灼灼,心下不忍,他本就有枭雄之心忍不住发问“安婧为何要执着江山美人二选其一?两全其美不好么?” “可我只要你选呢,你选什么!” “这这这有什么好选的……好好好,都不选都不选,只选我的安婧好不好?”安婧不依不饶的闹腾,莫霜明也很是头疼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想呢?” 莫霜明捧着她的脸问“是不是听到什么话了?突然这么问我?”他心里一晃,就凑过去要吻她。 安婧强压着心里的恶心避了过去,抬手紧紧抱着对方劲瘦的腰身,将头埋在他怀里“是,是啊……大哥你知道吗?祖公子他,他……”她啜泣不止,身子颤抖。 “他怎么了?” 怀里的女孩似乎是很伤心的模样“他,他竟要降妻为妾……”安婧呜呜咽咽的道“听说,听说是有官宦人家的小姐看上他了,他就说要将人家娶过来,把妻子降作妾室……” “我知道你们男人的心里皇图霸业比什么都重,可这样也太绝情了,太绝情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攥着对方的衣袖,哭的一抽一噎“这么多年的情分,呜,说,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你呢?你会不会也这么对我?” 她就这么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一双秋水明眸里盈盈清泪,含而不落“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如他那样呢……甚至,甚至觉得我妨碍了你,再杀我呢?” “怎么会呢安婧!”莫霜明按着人的肩膀,低头平视认真的保证“他是他,我是我,我怎么会伤害你呢?” “我怕你骗我……” 莫霜明一怔,他抬头望着天空,话在嘴里颤抖着说不出声来。 他不知道要如何说。 “我不骗你,好不好。别哭了。” 安婧却不依不饶“可我怕啊,我怕有天你也会和别的男子一样骗我伤我……呜呜……到那时,我肯定忍不住的……” 她拽着衣袖,语气轻却认真,断断续续的“我,我定会……定会……” “会怎么样?”莫霜明叹气不止。 “我定会……” “同归于尽……” 他终于忍不住将人抱起,疾步离开,一路推开房门放在床上,撒下纱帐,抬手覆住她的眼睛。 “这几日你不舒服,也累了,快睡吧。”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静静坐在床沿良久,直到有呼吸声响起才怅然若失的收回手。 转身离开。 他于园中漫无目的的逛着,不多时就碰上了借酒浇愁的祖明辰。 对方举着酒坛对他一邀,他欣然而往,对饮消愁。 祖明辰似乎是醉了,一直说这些不清不楚的话。 他说大丈夫立身于世,就该博取功名,力掌乾坤。 他说有个官宦千金与他有情,他做了十几年的商贾,市农工商,商字最末,他不想子孙后代也被人踩在脚下了。 他说他会好好待发妻。 他说发妻怒而拂袖,转身离去,闭门不见他。 他叹气说原本是要去湘潭采买湘莲,韶峰茶,本欲携夫人一起游玩,带孩子见见世面,如今却不行了。 他同莫霜明道歉,说自己撞见妻子在和谢姑娘说话,叨扰了对方。 莫霜明听完,晒然一笑。 他想自己大概真是想得太多了,竟然会觉得问题出在了祖明辰这里。 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 祖明辰醉酒熏熏的,拉着他问“我有何错?我有何错?!谁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我没想休她!!!我就是想让我的子孙不要被人踩在脚下!!!” 他抹了一脸泪“是,我对不住她,我对不住她……” “可是谁不想往上爬?” “她就这么闭门不见我……”说到最后,已经砸了酒坛伏在桌上醉了过去。 莫霜明抱着酒坛,想着他初遇安婧的时候。 那时候他醒来,就一阵馥郁的香气。 他初见这世上的第一眼,第一眼望见的心爱女子。 他想得更多的,却是黑暗中,他未曾看见过的谢家满地的尸体,满地的鲜血。 不知不觉竟落了泪下来,他颓然的垂下头,手中早已空的酒坛摇摇晃晃自桌上摔下。 啪! 落得粉身碎骨,不知是在暗喻谁的结局。 他神志混混,恍然间往事纷沓而来,最后不支的伏在桌上,却未瞧见身旁那早已醉酒睡去的人已睁开了眼睛,双目寒光湛湛,若天边星子。 莫霜明到底是练武之人,晨光乍破天晓之际,就觉得一阵头疼,他喝多了酒,常年晨起练武,睁开眼一看恰是到了时间。 而身旁还有轻微的鼾声。 莫霜明漠然的看了一眼满地狼藉,拿了剑径直离开。 这行寻宝的人多且杂,谢千桐本欲告诉他人提防莫霜明重露二人,但思来想去总不安稳。 莫霜明惯会收揽人心,如今无凭无据无人相信不说,还怕打草惊蛇。 只能暗自忍下,与祖明辰商议对策,借他夫妻失和为由一方面让祖明辰妻儿逃命,一方面让他远远坠在后面打探消息,见机行事。 定了婚,休整了一阵,前前后后又拖去了半月。 众人辞行告别继续往南岳赶,本来祖明辰是要一起去南岳采买湘莲,韶峰茶等特产南北贩卖的,结果跟着人走了一段路就被祖夫人追上来又是哭又是骂…… “对不住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各种兄弟!!”祖明辰衣衫散乱,还紧紧拉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发妻,他苦笑连连“给兄弟们添麻烦了!哭哭哭哭什么哭!!老子跟你回去还不成!妈的你在哭老子休了你!!”他说到最后几乎跳脚对着发妻吼。 “姓祖的你他妈有没有良心,你一个乡下小子是谁让你吃饱穿暖!!!是谁让你起的家!老娘为你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你他妈的想将老娘一脚踹开你的良心都喂了狗!!” “老娘告诉你想娶那小姐进门除非老娘死!老娘死之前也要拉下你陪葬!!” 一行人走在前面,还能隐隐听着身后的骂声。 莫霜明唉了一声摇了摇头,凑过去对安婧道“我以后可不敢得罪你咯。” “诶?”安婧莫名其妙,她十分不解的看过去,就见对方笑着打趣“哎,都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祖夫人交情这么好,以后要是给我来一出我可受不了。” “你!你什么意思!”安婧气得跺脚“骂我泼妇呀?!” “不不不。”他不知从哪拿了把扇子,展开挡在两人面前,低头悄声笑“我的意思是说你会哭,你一哭我就心疼,若是日后你如祖夫人这般哭起来没完,岂不是要疼死我。” 他说这话,安婧无言以对,一时想到了前些日子祖明辰与她说的话,梗在喉咙里连话都说不出了。 “薇薇,干什么呢!快过来!”谢千桐见侄女同莫霜明在一起,心下生恨,冷冷的呵斥了几句。 “没规矩!别让人看了咱们家的笑话!” “姑姑……您这说的哪里话。”莫霜明知晓这种人家礼仪规矩多,听到谢千桐在这方面挑刺不禁无语,但他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因此也只是叹了几声就过去了。 谢千桐拽着侄女,轻轻拍了拍她。 越靠近衡山,安婧的心就越乱。 孩子很乖,几乎没有动静。安婧从前在家看嫂子怀孕时候吐的死去活来,自己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有时候她都想,是不是连这个孩子都知道他的母亲并不期待他,所以才如此乖巧,期许着能够降生。 “安婧姑娘。”月悬夜空,重露提着刀走来,他仍旧是那副无辜无知的模样问“你爱我大哥吗?” 刀鞘上镶嵌着一颗宝石,棱角分明,反射有一丝银辉,他面前的女孩坦然道“我爱啊,怎么不爱?” 她本是坐在树下的,此刻仰起头来显出另一番神采“我长了这么大,只爱了他这么一个人。” 是啊,她生了这么大只给自己定了一个良人,却偏偏是个衣冠禽兽。 听她说的情真意切,重露非常开心“那安婧姑娘,那,要是我大……额,我是说,我听过一件事,从前有一对男女,他们很相爱,但是男的呢之前曾经做过一件事,因为无心之失伤过那个姑娘。安婧姑娘,你觉得那个姑娘当她知道的时候会做什么啊?” 安婧蓦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帕子用的是双面绣,还能感受到微微的凸起,丝线劈的粗了些,压在指腹上像是张粗糙的纸。 握得紧了,骨节都火辣辣的疼。 “这话说的……”她心里莫名的涌起怨恨,面上带笑,弯起嘴角,话却不留情“无心之失就能否认过错了吗?伤了就是伤了。知道错了是一回事,道歉是一回事,可原不原谅却是另一回事,早已铸成的错无法挽回,难道就凭着一句爱就可以放过吗?” 她盯着重露的双眼想要看看这些人的心都是什么“不论是无心还是有意,若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日后姑娘知道了她经历的诸多痛苦都是枕边人造成的,怎能不恨?性子柔弱的或许也就此抑郁终生,刚烈些的要报复也是人之常情。” “那你呢?”重露握着刀,问“你会报复么?”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错。” 灭门杀父的错……这么大的仇谁能放得过啊? 重露心里一凛,忽而笑嘻嘻对着安婧招了招手“安婧姑娘,你起来一下,我给你看样东西。”他说的神神秘秘的,一手却悄悄将刀出鞘了寸许。 杀意顿起。 安婧还未起来,就听见疏懒调侃的声音“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要独独给安婧看?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瞒着我,重露你做的可不厚道呵!” “大哥?!”握着刀的手一抖,险些将刀摔了下去,重露惊愕的见莫霜明从暗处走出,背靠树干,抬眼轻笑。 听到重露叫大哥,这才施施然的直起身走过来,擦肩而过时一手握住他的刀,将那寸许出鞘收了回去“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还要赶路呢?” 重露咬了咬牙,恨恨敛色低声应“是。” 安婧自始始终都静默以观,任着男子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抚睡去。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可恨!可恨!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茫茫然又是一年重阳过,不论是谢采薇还是安婧都快到了双十年华。 十九岁啊…… 陆姝大了她六岁,陆姝入宫那年她才及笄,临走时拉着她的手对她叮嘱——切莫步我后尘。 人算不如天算,她终于还是走上了相似的路,仿若第二个陆姝。 相伴长大的两个姐妹,竟连命运也那样的相似。 “安婧。”走到了衡山脚下,莫霜明却突然停下了,他眉角带了踌躇“你这几天一直不舒服,登山也挺累的,不如你留下吧。” 孩子如今将近四个月了,谢采薇的身形本就纤细,现今腰身开始显现了。 安婧的反应也上来了,不知道是因为赶路太急还是因为心里压着事,越靠近衡山脸色越苍白,时不时便翻江倒海一阵呕吐。 她没脸对谢千桐说出珠胎暗结的事,只能推说天热中暑。 莫霜明待她万分娇宠,情话说了一堆又一堆,不安,忐忑,浓情蜜意将她包围起来。 越是如此,安婧越心生惶恐,她的猜测都在一点点印证,不论是莫霜明还是重露都意有所指的问着相同的问题。 ——若是曾有过无心之失,你会原谅吗? ——你爱大哥吗? ——若是曾经无意间犯下了错伤害了你,你可以原谅吗? 犯下的错,道歉了就该原谅吗? 一句我爱你,就能够抹杀一切的过错吗? 凭什么? 他想来知道,所以千方百计的对着安婧许下一个个诺言,说一千道一万,他在心虚,做下的错事无法让他安心。 “是啊薇薇,要不然你就留下吧。这些天赶路已经很累了是该好好歇歇了。”谢千桐一方面心疼侄女一方面又觉得不忍,破天荒的出言赞同。 “我还好,不就是登山也算不了什么。我是谢家的后人,先祖的东西就算要启出也得让我这后人来,全交给外人算怎么回事呢?”安婧身子僵了僵,主动靠向了莫霜明身侧,她抱着对方的胳膊靠在他肩上对姑母笑“有大哥照顾我,姑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若留在山下遇上了离火教不是更惨?” 谢千桐悚然一惊,但觉侄女说的有道理,在山上她警觉些还能保护侄女,若留在下面趁着他们上去,离火教趁机杀人灭口更没活路,因此点头应了。 重露目光阴沉的望着安婧背影,袖中的一把短匕隐晦的往里推了推。 “安婧姑娘,我来扶着你吧,山上的路不好走。”他刚上前就被一双手拦住了。 莫霜明挡在安婧的身前,一臂挡开他想搀扶的双手“还是我来吧,我的夫人也得让我有个表现的机会啊,重露你这样衬得大哥太不体贴了。”说罢拍着他的手放下转身陪了安婧。 重露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回忆起莫霜明最后看他那一眼,指尖发颤的伸入袖口。 ……那把短匕不翼而飞。 他远远望着,就见男子小心的扶着身旁的女孩,女孩耳边的坠子流苏长长坠下,一直坠到肩上,一晃一晃的,男子时不时抬手将流苏与她的鬓发分开。 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神巨震,多年已来的计划一一浮现脑中,昔日谢家灭门的场景,孙家灭门的场景…… 莫霜明曾说,安婧是个很好的姑娘,她是真心爱我。 重露也这么觉得。 可惜这世上的女子太多了,多到即使没了谢采薇,也多得是贤淑温柔的女子去对他的大哥真心实意,一往情深。 他舒了口气,双手合在一起活动了几下就随意的踢开脚下的棋子跟了上去。 —————————————————————————————————— 惜命的人多,贪财的人也多,挖宝开墓的风险太大,有的人怕遭先人怪罪宁可等在山脚下,有的人贪念蒙心不依不饶一路跟上山去…… 宝藏的挖掘顺利的超乎意料,衡山半腰上有一面石壁,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被藤蔓青苔遮掩的机关。 那是一个圆形的槽口,里面铺了层青苔,莫霜明拿着匕首一点点削去,露出了原本的面貌,湿润的槽口里刻着繁复的花纹。 一对龙凤配放了上去,外面还有一层凹下的圆环状。 “大哥,把这个也放上去。”安婧褪下腕上的青铜镯子。 镯子放入凹槽,转动与龙凤配的花纹相配,就听得一阵轻微的轰隆震动声。 那道石壁缓缓打开—— 入目满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波斯毯,一脚踏上去没入脚踝,而其上摆着无数箱子。 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地方里居然有灯火,四周放着仕女灯,烛火跳跃。 “这地方怎么会有灯亮?”云清长老连忙将踏入一脚的莫霜明给拉了回来。 “不用怕,古籍记载秦始皇陵中有一种人鱼膏,当年两家先祖都是一时权倾朝野的权臣,宅院宝物无数,若我没猜错这应当是人鱼膏。”谢千桐摆摆手,径自踏了进去。 “姑姑。”安婧连忙跟了上去。 “不用怕,这地方本来就是先祖为子孙留下的福荫,金银珠宝也是为了让后代东山再起的,留下藏宝图和开关信物就不是存了害人之心。” 听谢千桐这么一解释,众人才小心的进来,一个接一个的打开箱子。 满是的宝辉珠光,雀卵大的宝石瑟瑟,通透晶莹的玻璃,五色的琉璃玳瑁……一箱箱的沉香木,清沉馥郁的香气弥漫在这房中。 看到的人眼睛都要被亮瞎了。 “我们有言在先,这些东西见者有份,我两家只取祖上流传的古董字画,其余金银珠宝任诸位索取。” “大哥你看!”重露打开一个长条的乌木盒子,里面是一把镶嵌着五光十色珠宝的刀。 刀锋泛着寒光,一颗蓝宝石落了下去竟然被刀锋切开。 “龙鳞霜刃!”莫霜明握着刀叫出了名字。 “你想干什么!快放下他!”谢千桐指着人呵斥“这把刀不祥!!谁准你们打开它的!放下!快!放下他!” “莫少侠你快放下他,哎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莫霜明拿着刀,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统江湖,武林至尊的情景,不禁大笑出声。 从前儒雅温和的面容一瞬间嚣张邪佞。 “干什么?能干什么啊大师,当然是……”重露扫了一圈,刀锋出鞘冲着安婧便过去了。 安婧本在一旁仔细的打开乌木箱子,查看古董字画,猝不及防遭遇这种事,其他人离得远救的不及,她情急之下闪身一躲,刀落在了地上,她却并没有如料想一般摔到地上反而被人揽了过去。 莫霜明手中拿着的龙鳞霜刃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拥着人面色阴寒怒声喝“谁准你动她的!” 重露突然发难他情急之下将刀掷了出去打偏,此时也是怒火正盛。 重露弯腰将龙鳞霜刃捡了起来,褪去了少年不识愁的笑容,玩世不恭道“大哥,东西咱们都到手了,这些人也没价值了……” “你住口!!” “住口?不!大哥,咱们没必要和这群老匹夫老道姑玩了!” “你说什么!” “你说谁是老匹夫!” 重露高高的挑起眉嗤笑“你们这群傻子啊,被我大哥玩弄于手心里都想不明白,哈哈哈哈哈……孙家是我们灭的,谢家也是我们灭的!!!” 他指着安婧扯出了个恶意的笑容“谢姑娘,你不是想为你家报仇么?仇人就在你的眼前啊!” “你……”事到如今了,明明早已做了诸多猜测,可安婧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她说不出话来,莫霜明紧紧的抱着她“你别听他胡说!重露你给我闭嘴!闭嘴!!!” 莫霜明的呵斥没有半点用,重露依旧一上一下晃着龙鳞霜刃。 “让他说!!!”谢千桐大喝一声“也让我们看看,我们是和什么狼心狗肺的畜生相处了这么久!!!” “没错,我们都是离火教的人,而我大哥,就是离火教的教主!” 重露捧着龙鳞霜刃跪下恭敬道“属下恭贺教主如愿以偿,一统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