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就随他高兴。”朱婶的脸色冷了几分。
一边择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如栩渐渐感觉到,她这次回来,朱阿姨似乎对她变冷淡了。
朱阿姨从带着智障儿子嫁给她爸,对她就很好,嘘寒问暖,态度中甚至带着点讨好。
是因为她爸不在了吗?
林如栩咬了咬唇,没想到人竟然可以如此势利!
但是眼下她确实需要朱阿姨,只要朱阿姨去跟宗衍说说情,他肯定会改变主意让她留下的。
“朱阿姨,”林如栩靠着料理台,表情失落,“七哥说,要我去庆城的威荣分部。”
“啊,那不是挺好?”是朱婶直觉的反应。
“……可是,我想留在这里帮七哥。”
朱婶将面团放进模具里,看了林如栩一眼,婉转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林如栩:“……”
她索性挑明,“朱阿姨,你能不能帮我跟七哥说说?”
朱婶叹了口气,正色面对她。
“栩栩,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听朱阿姨一句话,你不合适。少爷不是你的七哥,你跟着宗家孩子这么叫,少爷那是看着你爸的情面,但是你不要因为这个,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妄想。”
林如栩感到一股热意涌上脑门。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司机的女儿,我就卑贱我就不配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对你没有男女间的那种想法,强求无益……”
“我难道就没有资格争取了吗?谁规定司机的女儿就不能跟少爷在一起了?”
林如栩神情激动,朱婶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问题是,少爷根本没有给你争取的机会啊。
林如栩恨恨地瞪着朱婶,扔下揪成一团的青菜,跑了出去。
蹬蹬跑上楼,在楼梯转角,差点跟一个人迎面撞上。林如栩定睛一看,是封窈。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抓住封窈的手腕,“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封窈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看她的样子不对,眼疾手快地拽住楼梯扶手,“我不。”
“你使什么手段都是没用的!”林如栩扯不走她,咬着牙用眼刀狠狠地剜她,“七哥说过会一辈子照顾我,你抢不走他的!”
封窈:“……哈?”
“你这种女人我见的多了,不就是仗着一张脸和胸前两坨肉想傍个富豪吗?你以为挑拨七哥把我赶走,你就赢了吗?告诉你,你做梦!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封窈真是冤枉,“你恐怕误会了,我……”
“敢做还不敢承认?”林如栩不想听狡辩,“好啊,既然是我误会了,那你敢辞职吗?”
“那可不行。”主动辞职她不仅一毛薪水都领不到,再也吃不到朱婶的饭,回去十有八九还得被苏冉抓去当娱乐圈民工,“我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
看吧,还不就是舍不得走?
林如栩鄙夷地上下打量封窈,“你这种女人是进不了宗家的门的,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看你长得勉强像低配般苏冉,你照着她再整整,愿意上钩的凯子肯定多得是,何必在这儿浪费青春?”
你这种女人你这种女人的,真是听得菩萨都要冒火。
更重要的是,她从书房出来,是要去洗手间换姨妈巾,刚来第一天正是汹涌的时候,再耽搁下去要霸气侧漏了。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封窈不指望说服她了,唉,年纪轻轻就得了偏执的病,未来挺堪忧的。反正否认也不听,争下去没完没了,不如满足她算了,“你说的都对,可以让我走了吗?”
林如栩一点也不意外,心机婊就是心机婊,明明抵赖不了承认了,却还用这种敷衍句式,不就是想留一手吗?
她另一只手紧扣着兜里的手机,眼睛盯着封窈,“你承认了吧,你就是想勾引七哥!”
封窈感到下面又有一股热流奔涌而出——这才叫真·倒了血霉了,她急了:“是是是!我就是想勾引宗衍我还想嫁给他别的凯子哪里比得上他你再不放手我要尿出来了!”
最后一句她是故意的,显然很有杀伤力,至少林如栩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封窈趁机赶紧跑。
她和林如栩都没察觉到,往上半层的转角处,有道健实的身影靠着墙,是最常跟随宗衍身旁的保镖蒋时鸣。
……
庭院里,宗衍喂完锦鲤,在池边逗留了一会儿,直到蒋时鸣过来,推起轮椅送他回房间。
主人房宽敞堪比总统套房,地上铺着厚厚的手工地毯,陈设于低调雅致中尽显奢华。
房门合上,宗衍伸展一双长腿,从轮椅上站起身,缓慢地活动起因久坐而僵硬的关节。
蒋时鸣对这一幕丝毫不意外,知晓宗衍早已能行走自如的人屈指可数,蒋时鸣不仅是知晓,整个复健过程都是由他辅助完成的。
来山庄后的大多数时间,宗衍都闭门待在房中,所有人,包括朱婶,都以为他是脾气古怪闹自闭。
蒋时鸣在特战队服役时是医疗兵,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见得多了,可他得承认,宗衍有超乎常人的毅力,复健的过程痛苦超乎想象,但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一声没吭过,硬是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
“扔了?”宗衍面色阴鸷下来。他让蒋时鸣在不惊动朱婶的前提下调查早上发生了什么,不想竟是这回事。
枪林弹雨里过来的蒋时鸣都有几分心惊肉跳,暗自为林如栩捏了把汗。
不过他还有另一件事,“方才我下楼时,在楼梯间,无意中听到林小姐和封小姐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