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过去的名字叫上山村,新的名字叫终点村。
这个名字能够被批准,说实话也挺让人意外的。
类似终点村这种老年村的出现,其实是置换组队文化必然的产物。
组队的本质是合作,最后一定会出现强强联合,被淘汰下来的弱者最后不得不聚在一起。
组队文化表面上是大家自愿,其实最终一定会产生某种被迫的自愿。
就像这个村,从公告栏里的信息看,许一飞都猜得出来这村里很多人都没办法正常吃饭取暖了,所以天冷了还要凑在一起找个有空调的地方睡,平时做饭估计也是一个村就几户人家轮流做。
许一飞拿出手机,通过金石内部的消息渠道搜索关于这个终点村的新闻。
最近的就是这个村连续发生集体自杀的案件,在置换时代这是大新闻。
其中也有金石的研究报告一位金石的内部队员曾经在终点村住过几天,对这里人的心理状态有一定的了解。他的结论是这些人自杀不是因为经济原因,因为置换者本身的经济条件是波动的,同一具身体,可能今天穷,明天就来个稍微有点钱的。现在很多的置换者也都更理性了,兜里没点钱是不会出来冒险置换的,能凑合都先凑合。
但是在终点村,这种理性却似乎遭遇到了某种挫折。
终点村的第一批人员本来就是组队时代被淘汰下来的,来到终点村之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大概百分之80以上的人都置换走了。
但还有百分之二十的人留了下来。
要知道,这些人占据的身体,可都是70岁以上的,不提身体本身的衰老,很多人还都有严重的慢性疾病。
这样的身体现在都被人称之为“灵魂的公共厕所”,意思是每个人进来之后都急着出去因为公共厕所里面臭味太严重,根本呆不住。
同样,这些身体的条件之差,生存质量之恶劣,几乎就是全人类生存质量最低的典范再往下,就只能跟在床上等着咽气的人去比了。
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为什么不走,研究报告里提到,原因是因为这些人真正的绝望。
不仅仅是对自己生存环境的绝望,对人类未来命运的悲观
他们大多数人对自己也是绝望的。
很多人之前就有一定的心理问题,抑郁倾向明显的也有不少,这些人被淘汰,聚集到一起,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他们同病相怜。
在置换时代,拥有同样特质的人群会在不知不觉间聚集,终点村聚集的就是这样一群人。
他们大多经济条件比较差,之前的人生经历也都不顺利,置换时代经历的大多都不乐观,很多人不止一次进入过各种类型的救助站,很多人因为过度频繁的置换,产生了心理问题置换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剧烈的心理体验,无论是换到好的身体的狂喜,还是换到差身体的沮丧,换到救助站的绝望
很多人组队的时候,就有约好一起走向终点的意思,所以这里也被称之为终点村。
客户的电话这时候响了,许一飞竖起耳朵,似乎能模模糊糊的听到一点似乎是交代办的事情有了结果。
又等了一会,有七八个人走了过来,都是一群老人,他们一个个都是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很多人身上甚至还有刺鼻的怪味
为首的一个各自最高的,花白胡子的人过来敲车窗,大声喊:“是来发钱的吧?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