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里有一万个连接着的闹钟响了起来,那些闹钟像是故事以外的旁白,一遍一遍的对我复述着:一切开始了,你知道的,无处可藏。
虽然我是一个自诩行走在黑夜里的英雄,但不可否认,当时的我慌了,但我没有像那些弱鸡一样直接吐出来,而是一屁股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这一坐我也不懂到底坐了多久,只知道最后有人架着我的肩膀把我扛出了宿舍,之后的事情就像幻灯片一般。当我彻底清醒过来时,我已经被关到了小黑屋里,明晃晃的强光灯把我照得措手不及。
“名字。”正坐在对面的大叔拿着小本本这样问我。
“诸葛诗景。”我如实回答,还没等对方严刑逼供就把早上的东西通通说个干净,顺带的把贴吧的事情也给抖了出来。最后那大叔不作声色的将我们几个学生送出局子,末的还说了一句:“学习固然重要,但你们这种精神状态,我想还是应该多休息休息。”
这话什么意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那大叔已经转身走了。就这样,我稀里糊涂进了局子,又稀里糊涂地被扔了出来,前前后后清醒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所以我干脆拉着和我同进同出的耗子问道:“怎样了?”
“都那样子了还能活?”耗子倒是反问起来,“整个人都被拉进了厕所水管里,连骨骼都碎成了粉,唯一能看的就是那只卡在便盆外的手......”
“我还知道呢。”我赶紧打断耗子的话,“是个人都知道,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一个大活人活生生拉进厕所管道里,况且那么窄的管道,塞下一整个活人都没个裂口,不闹鬼那就邪门了。”
“还有更邪门的呢。”耗子虽然这样淡定的说,神色却难免一变,我皱眉问:“什么更邪门的。”
“刚才警察的表情你也是看到的了,他把我们几个都当成精神病了。”耗子一边说,一边把从局子里走出来的学生们都指了个遍,“你猜怎么着,除了民大的师生以外,没有人能看见那个贴子。”
没人能看见那个贴子?这倒是让我一愣。先前吧务组发现删不掉贴子时就觉得事情有些奇怪,猜测会是被黑客黑了,现在更离谱,除了我们以外根本没人能看见那个贴子,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漏洞百出,但以平常人的思维方式完全无法理解,唯一能联想出结果的方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真的鬼。
接受了有鬼这个设定,作为灵异学爱好者的我更能得出,这只叫做“X先生”的鬼在给我们布置一个恐怖的环境,那就是孤岛。我有理由相信接下来的发展,除了我们民大内部,完全不可能借助外来的力量去度过这场危机。这也就是“X先生”嘴里提出的未知和恐惧,整个民大就是孕育未知的场所。
“但X先生并不想把我们置之死地。”想着,我已经咬破了我的嘴唇,现在回想起早上看见的那幕,我已有了想吐的感觉,“如果它是鬼,非要我们死,就不必和我们屁话那么多了,所以它只是想玩一个游戏而已。”
“很快就会颁布游戏规则。”耗子打了个响指。唯一的办法就是完成规则阻止噩梦永无止境的发生下去,但单凭前面的话我们并不能得出有效的结论,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们两人有那样拯救世人的力量。
或许,或许我和耗子只是两个可悲的精神病患者。
对了,贴子!
于是我和耗子掏出手机,快速点进了民大贴吧里。这时那封“X先生的来访”已经不知被谁设为了精贴而且置顶,殷红如血的字体仿佛能从手机里滴到现实。而在这封贴子下,冒出了很多新的贴子,有的在发布恐慌言论,有的则不要命的贴出了今早死亡事件的全程,包括那诡异入厘的死因。
“信息已经传出去了?”我皱眉,耗子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说:“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把今早死人的事传了出去,之后就是一番添油加醋,吧务一直在删帖,却怎么拦也拦不住。”
我叹了口气,既然信息已经传了出去,想要挽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而我对这些没头没脑的水军毫无兴趣,直接点进了“X先生的来访”中。此贴已经从昨晚的数十条回复疯涨到数百条,各种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发出了没头没脑的神推理。
而更多的,是对“X先生”的恐惧。
谁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求X先生收了这神通吧!”用户“一个巴掌拍不响”,而“X先生”则在其的跟帖上回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脸。
我大略扫过所有的回复后,发现最后一楼是“X先生”,他在那层这样说道:
“死亡只是一种形式,世界上任何的东西都有其独特的意义和形式,你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静候佳音。
Ps:已经有聪明的人得出了正确的结论,答案就在你们的手中,真相也会逐步到来。”
静候佳音,又是静候佳音,这个莫名其妙的词汇已经出现了第二遍,况且这次“X先生”还在静候佳音的后头加了个酷的表情。这简直是让我火冒三丈,我万万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和我有正面冲突的鬼竟然还是我的粉丝!它所谓的正确结论,大概也是指我先前和耗子的推论轮廓,这种被鬼监视的感觉让我浑身发毛。
于是我飞快地在下面跟帖道:“X先生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个铺垫,我们现在并不需要自乱阵脚。它想要创造一个孤岛,那我们就给它一个孤岛,当孤岛形成时,游戏规则也会随之浮现。”
这话发完,立马有水军回了我,我没有理会,而是满脑心思的想将这个讨人厌的“X先生”打个原形毕露。这时较为冷静的耗子扯扯我的衣领说道:“别自以为是了,X先生所说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