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谦不是重度洁癖,是有病!如果他再洗澡,就要洗秃噜皮了!
陆谦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随手解开领缘纽扣,偏头看他,金丝眼镜划过一丝幽光。
“还不去?”
沈秋羽憋屈的说:“去就去。”
他又走进次卧的盥洗室洗澡,边洗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再忍忍再忍忍,协议只有三个月,期限一到,他立刻离开北城,远离剧情,不陪这憨批折腾!
*
与合作方谈话结束,对方由酒店经理安排至酒店独栋别墅休息。
顾琤与顾谦则前去酒店主楼的顶层房间。
进入电梯梯厢,顾琤余光看了眼自家二弟,忽而问:“你跟陆谦那个朋友的弟弟认识?”
顾濯没想隐瞒,直言道:“他是沈秋羽。”
顾琤讶然,“他就是击退绑匪,救了咱妈那个恩人?”
顾濯“嗯”了声。
顾琤不禁失笑,“那年轻人看上去很瘦弱,一点也不像能击退壮硕绑匪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竟一点也没看出来。”
顾濯说:“不光是你,我也没想到。”
看上去那么瘦弱的人,能在狭窄的车厢中秒杀两名健硕的绑匪,多不可思议。
当天他从警察询问得知,沈秋羽近乎一击秒掉绑匪,像他这样瘦弱的人,正常情况不可能身手那么灵活,况且在个人信息中,也没提过他曾学习防身技巧。
沈秋羽身上有太多矛盾点,每一个都围绕着重重谜团。
顾濯微抿薄唇,黑眸幽深。
顾琤疑问:“你刚才在餐厅怎么不告诉我。”
顾濯说:“这次绑架的事,未必是临时起意。”
顾琤微愣,无奈笑道:“你这缜密的心思啊,陆谦跟我认识那么多年,我敢保证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况且警方那边没给出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两名劫匪是蓄意谋划,更没什么接头人跟他们沟通,目前线索来看,更偏向随机作案。”
顾濯没答,但也无形中坚持着他的不信任。
顾琤没有再劝,自家这弟弟自小就这样,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太执拗较真,凡事喜欢深究逻辑,有些冷静过头。
要是这小子以后恋爱也这样,不知道哪个女孩子受得了。
“叮”地响音。
电梯抵达顶层,两人先后出梯厢,走到自己所在的房间。
顾琤刷卡进屋前,顾濯出声喊住他。
顾琤偏头看他。
顾濯刻意提醒说:“记得反锁门。”
顾琤以为他担心安保问题,安抚道:“这家酒店很安全,前段时间我不是帮你订过么,你在这里住过,防备心没必要这么重。”
顾濯:“……”
如果不是住过,也不会这么防备。
顾琤没当回事,道了句“晚安”,开门进去。
顾濯也转身刷开门,进入室内。
*
沈秋羽从盥洗室换好衣服出来,陆谦正在客厅落地窗边,坐在单人沙发上慢慢敲击笔记本的键盘,似乎在忙碌工作。
客厅灯已经熄灭,点着两盏落地灯。
陆谦换了身藏蓝色的棉质睡衣,以往打理发蜡的背发也柔软垂在额间,笔记本屏幕的蓝光打在他侧脸,看上去更英挺俊朗。
单说长相,陆谦长得很不错,近乎能与顾濯媲美,家世背景也很好,倒贴的人估计手拉手能绕北城好几圈。
但就他这病态的洁癖症,搁谁能受得了。
原主为了钱也是蛮拼的。
陆谦抬眸看他,“倒水。”
沈秋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温水。
陆谦默然喝了几口,放下瓷杯,不紧不慢的展开话题。
“今晚你跟顾濯说了什么?”
他当时在和顾琤聊公司的事,没留意两人说的什么,原本他可以不用在意,但仔细回想这事,心情又莫名有些烦躁。
好像不弄清两人当时说过什么,心情会一直差下去。
沈秋羽没想那么多,老实说:“他让我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陆谦没说话,手指摁了下鼠标,把笔记本电脑合上。
他扶了下镜腿,又问:“你跟他认识?他为什么单跟你说话?”
沈秋羽:“……”
这种问题你去问顾濯啊,干什么问我?我哪知道他为啥找我说话。
沈秋羽一阵无语,但很快敏锐嗅到某人身上散发着嫉妒的酸臭味。
他悟了,这是陆谦在吃醋。
陆谦不爽暗恋对象跟自己说话,把他晾在旁边,现在回房间来找他这个替身的茬。
按照某些古早剧本的剧情发展,他现在是要被虐的。
沈秋羽腹诽,这不就是典型的窝里横么,欺负自己是拿钱办事的底层员工,他跟那些私企黑心老板有什么区别。
陆·黑心老板·谦蹙眉,“说话。”
沈秋羽不乐意的瞥他,说:“我不认识他,他跟我说话,大概是因为我们坐在同一边,顺便。”
陆谦看着他,没接话。
沈秋羽不认怂的回视,腰杆挺得笔直,全然没有说谎者该有的无措与闪烁。
然而陆谦不知道的是,穿书前的沈秋羽经过非常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可怕的死亡凝视,只要他想,就能做到稳如老狗。
陆谦没看出蹊跷,敛回视线。
沈秋羽心头如释重负,这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糊弄。
陆谦摘脱眼镜,面带倦意地揉着眉心,吩咐说:“你去楼下车库一趟,把我车后座那份文件拿上来。”
正在打瞌睡的沈秋羽“哦”了声,拿着茶几上的车钥匙和电梯卡出门。
他到地下车库找到车,带上文件,乘电梯往回走。
到顶层,沈秋羽打了个哈欠,慢吞吞走至房间门口刷卡,但连刷几次也没打开门。
他正疑惑怎么回事,是不是房卡出问题。
隔壁的房门忽然打开,空气中弥漫着清爽皂香,背后霎时响起压低的冷越声线。
“你在我大哥房间门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