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静肃穆的宫殿内,香烟袅袅,明明室内站满了婢子,可是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穿过层层帘纱,可以看到在梳妆的铜镜前坐着一道纤细的身影,铜镜里模模糊糊的映着那人的脸,远远一看,侧脸便令人觉得仙气飘渺,近看则更是惊艳,那水波盈盈的美目下仿佛有着一片漩涡,令人看不清眸底,这样一张容颜,任谁多看几眼都会觉得是亵渎。
在满室寂静的情况下,一颌骨内凹的宫女走了进来,只见她面容刻薄,嘴角下弯,虽行礼规规矩矩,仔细看却不难发现她眼底的轻蔑,“公主,大王已下旨,三日后送亲队伍会启程。”
“三日后……呵呵”被称为公主的女子闻言,不免嘲讽的笑了,只是不知这笑是对王上旨意的不满还是自嘲,“我这父王,为了讨好夏朝新王,真是急不可耐啊!他等这一天应该很久了吧!”最后一句话女子自顾轻声说着。
那宫女并未听清最后一句话,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发挥,下巴微抬,“公主慎言,夏王是何等风姿,公主能被送去为两国交好表诚心,自该对王上感恩戴德。”
女子抬眸,看着她,眼底有令人看不清的东西,“你说得没错。张媪,你自我十二岁起便随身伺候,到如今已有三年,此次联姻,你应当会随我一同前往吧?”
“……”张媪欲言,却被女子打断。
“看汝神情,似乎不愿。”女子轻笑出声,“你当我不知,你是被派来监视我的。”女子起身,走至张媪面前,“反正我也快离开了,现在谁也不会动我,你说,这三年你处处刁难我,监视我,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张媪眼中现过一抹慌张,却故作镇定的道:“奴婢逢大王之命,柔夫人亲选,前来侍奉公主,奴婢相信,公主必不会令大王失望。”语气中隐含威胁之意,说罢,便跪了下来。
巫姒虞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她,刚要言语,便被从殿门口踏进的二人打断。
“呀,这是怎么了?巫姒虞,才刚刚得知将被送往夏朝联姻,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吗?”说话女子扬着高傲的脸,虽是中上之姿,却摆出了十足的自信,通身着粉色长裙,跟着身前挽着夫人髻的女人走了进来。
“柔夫人,你们来干嘛?”姒虞冷冷看着她们。
“怎么,刚刚小人得志,我们便不能来了?”柔夫人冷笑,“巫姒虞,十几年了,我这辈子最想看到的就是你们母女不得善终,你被选中联姻又如何?红颜薄命,终会有你。”话虽如此,可是姒虞还是从她神情中读出了几分艳羡和不甘,心下了然。
“呵,夫人这话说的真是确定我此行不畅了,真是令人不得不多想啊!”姒虞挑衅地看着柔夫人,“不过请夫人放心,多年照拂,姒虞必不敢忘,若是幸被夏王赏识,必当—报—复—回来。”
这话显然刺激到了一旁的普信女,只见她炸毛似的,“巫姒虞,你别瞎自信了,你可知,此次夏朝新王继位,六国皆有公主与之联姻,你,不过是其中寂寂无名的一位罢了,就算有幸进入夏王后宫,众女皆好,你能存得几时?”竹安咬牙切齿的说。
“寂寂无名?”姒虞玩笑似的说出这四个字,明明没说其他,却让竹安无地遁形,“竹安,本宫如今是父王亲封殷华公主,你一个未有封号的王室女,大吼大叫做甚,尊卑不分?”
竹安满面怒容,看样子优美的千年语言文化即将脱口而出。
柔夫人见女儿被怼得哑口无言,忙插话道:“巫姒虞,就算你以色伺人,又能得几时安稳。在这个时代,无权无势,空有一张脸便是罪。况且,楚国嫡公主即将嫁与夏王做王后,你拿什么争?”
姒虞看着指甲,漫不经心道:“这就不劳夫人费心,您还是好好享受当下吧,我若回来,您的富贵日子便到头了!”
“牙尖嘴利,巫姒虞,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柔夫人丢下这句狠话,便拉着竹安离开。张媪也起身默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