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元年。

燕王朱棣靖难成功，于应天府登基为皇。

......

时值初春。

应天府，皇城北部。

一座恢弘的府邸内，前院小花园的葡萄树下。

一头戴琥珀束发金冠，身穿素白色直裰长袍的少年悠哉悠哉地躺在自制的躺椅。

身边的一位寻常士子打扮的中年人似是在苦口婆心地劝说些什么。

“殿下，难道你就一点不关心吗？”

“最近朝堂不知何时吹起了一股子邪风，倒是议论起了国本。”

“殿下，那可是太子之位啊。”

“殿下难道就不想争一争吗？”

“皇素喜汉王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再加靖难之役中殿下立下滔天之功。”

“依在下看来，这太子之位落于谁手，还犹未可知啊。”

只是任凭中年文士如何去劝说，那少年只是嘴角噙着淡笑细细听着，却不做其他反应。

时间久了，中年文士叹了一声，算是停了下来。

“唉，罢了罢了。”

“是在下私心作祟，让殿下见笑了。”

这面容清雅俊逸，一双星眸灿若神光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第二子汉王朱高煦。

朱高煦轻笑一声，温声问道。

“希直先生，若有一天本王不幸落魄，先生可会弃我而去？”

中年文士顿时神色一正，躬身拜下。

“殿下！”

“在下受殿下知遇之恩，自当誓死追随。”

“这和殿下是否落魄有何干系？”

朱高煦微微颔首，然后眉头一挑，轻笑道。

“既然如此，本王争不争这个太子，先生又何必在意呢？”

“难不成本王当不太子，先生就弃我而去？”

中年文士神色郑重，一字一顿地说道。

“方家乃是诗礼传家，忠之一字铭刻在心，万不敢忘！”

“殿下莫要再提，在下不劝就是了。”

朱高煦起身，拍了拍中年文士的肩膀，轻笑道。

“本王知道先生素有匡扶社稷，名传青史之志。”

“先生信我吗？”

“给我三年，三年内必让先生一展平生之志。”

“先生博学之名，天下咸闻，先生当知，这天下并不是只有九州一地。”

说完。

朱高煦稍显慵懒地活动了下手脚，对着远处招呼道。

“冰兰，本王的冰糖银耳炖雪梨弄好了没？”

“也给先生来一份。”

花园抄手游廊下一名模样娇俏的侍女当即应声，然后一招手，示意后边女婢将冰糖银耳炖雪梨奉。

朱高煦接过茶盏，毫无形象地灌了一大口，畅爽地吐了口气。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