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二。
虬髯汉子单看这面相便属于天煞孤星,此刻被孙二如此顶撞,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那厮,你道谁是阿猫阿狗土鳖!”
孙二本是衙门当差之人,金鼎城虽放眼整个王朝只能算是二三线城镇,可好歹加上所有村落也有数十万民众,数十万中出几十号吃官家饭的人,即便是一个小小衙役,平日里出了门也享受许多人的追捧以及羡慕,一次两次还好,日子长了,次数多了难免有了高高在上的错觉,言谈举止也就不知不觉充满了我的地盘我说了算的感觉。
孙二听书正听的有兴致,本想着这出完了之后就能看到兰秀坊的那位红粉佳人,突然听到这么一个乡巴佬在那里大呼小叫,自然心里颇为不痛快,说话间也就带了几分火气。
“我又没说你是阿猫阿狗,你倒是挺认名儿,我才说完话你就钻出来了。”
满堂哄笑。
要知道这孙二也是兰秀坊的常客,平日里认识巴结他的人不在少数,且不管谁对谁错,总之就是一通阿谀奉承就对了,这次也不例外。
“就是啊,那蝶舞姑娘是谁?就是咱们金鼎城最有钱的大户也不敢指名道姓要蝶舞姑娘出来,现在可真是什么人都有。”
“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找死……”
这般羞辱之下,虬髯汉子也不磨磨唧唧,当即重重一拍桌子,将一张八仙桌震的四分五裂,桌上长刀出鞘,寒光凛凛,对着说话那人当头劈来。
兰秀坊里面的人何时见过这等架势?
江湖草莽虽多,可真正敢在一城一镇当中兵戎相见的人却是极其罕见。
按大乾律,凡闹市行凶伤人者,斩立决。
人群轰然作鸟兽散。
被长刀劈砍的市井汉子哪里想到这乡下佬说动手就动手,平日里这些个金鼎城的市井小民们也顶多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今儿个没成想遇到了这么一位说砍就砍的狠人,当即吓的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上,额头斗大的汗珠滚落。
这虬髯汉子长刀收发自如,刀刃刚至这市井汉子头顶就再也不落下一分一毫,温良瞧这虬髯汉子手上长刀刀背厚重,重量怕是最起码也有十斤,能将十斤的刀用的如此得心应手,足可见这汉子功力绝非寻常之辈。
“今儿个老子也不想和你这升斗小民多做计较,你若是肯低头叫我一声爷爷,今儿个这事儿也就罢了,若是不肯,老子这就一刀送你去见阎王你信不信?”
那小民也是被吓破了胆,连忙直冲着孙二使眼色,孙二一看这架势,心里一沉。
好赖也算是兰秀坊的熟客,都知道自己衙役的身份,今儿个虬髯汉子摆明了是要跟自己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