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卦风在府邸门口等候多时,见到叶轻笺几人过来,多远便屁颠屁颠跑过来,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轻笺淡声道:“平身吧。”
吕卦风弓了半个身子,本就个子矮小,不将头低下去都快见不到人了。
去了吕卦风书房,文房四宝倒是没在书房见到,本应摆满书的架子也少的可怜,诺大的房间多是放了一些兵器和各位西洋小玩意儿。
叶轻笺不动声色的看了遍,坐与椅上:“朕记得吕将军是武状元出身。”
吕卦风为叶轻笺和朱赖倒杯茶,腰都未直起,一派恭恭敬敬模样:“皇上好记性,家父白手起家,荣幸得了前些年武状元,在宫中得了职位。如今去世多年,能得皇上牢记多年,家父大福。”
叶轻笺轻笑,“吕知府应当习得一身好武功,怎的不继承吕将军一职,光耀门楣呢。”
“嗐,当将军多累啊,微臣愚笨,怕是吃不了官场上的精明,上了战场,微臣这小身板,怕是受不得苦难。不如当个小小知府,足够吃喝,保一方百姓安宁,乐得自在。”吕卦风一脸恭维,笑容客套。
“你倒是个敢说的。”
“说些虚的皇上听着也不喜,微臣自不敢投机取巧。”
叶轻笺冷哼一声,端起的茶杯重重搁置桌上,吓的吕卦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淮南难民高达五百多人,你身为淮南知府竟不想着妥善安排难民,解决他们衣食住行。您这个知府,当的可真称职。”
吕卦风将脑袋跟地面紧紧相挨,诚惶诚恐道:“皇上,微臣并非不想救治他们呐,只是微臣听闻那些人中有人身中蛊术,半夜行凶咬人,微臣分不清哪些是灾民,哪些是中蛊之人,所以一直未敢轻易行动。”
叶轻笺微眯了眼,“是谁告诉你他们身中蛊术的?”
“微臣的一个朋友,江湖郎中,云游四方,前日恰巧途径淮南,多言一句,告诉与臣。”
“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放任这些灾民自生自灭。”叶轻笺呵道:“吕卦风,知府一职可是坐腻了,想回家种那一亩两分地养老。出了蛊虫一事,五百难民齐聚淮南,你可也不知向朝廷禀告。”
“皇上明鉴。”吕卦风冷汗连连,背脊直哆嗦:“沙鹰战事吃紧,皇上为此日日夜夜忧心思虑,臣不愿……更是没资格惊扰皇上。况且,蛊虫之事若是闹的人尽皆知,岂不人心惶惶。”
叶轻笺从中听到了弦外之意,微挑了眉,说:“你的意思是说朝廷有人贪赃枉法?”
吕卦风抬头望着叶轻笺,那双三角眼里透着一股和他本身不相符的睿智:“皇上乃是圣人,一切全凭皇上定夺。”
叶轻笺冷笑一声,重新端了茶来,却是未喝。
这两年只顾着清扫林擎余党,倒是将手底下那些名不见久传的官员给忘记了。吕卦风是个聪明人,他远在淮南,朝廷中无近人,知晓自己即便上传灾情也未必会传到他耳边,即便他知道,派下来用的赈灾粮食和银两也会从中折中,到了他手里时银子所剩无几,倒是填充了那些人的中饱私囊。
“罢了,这些事便等朕回燕京再说打算吧,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蛊虫一事。”叶轻笺吩咐道:“吕卦风,朕便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去找一个极为善医的大夫或者你的朋友,适量用于天南星,让那些身中蛊虫的百姓上吐下泻,直到排完蛊虫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