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嘛?”郑亦风鼓足勇气,结结巴巴的问。他没说话,冷冷的看着他,郑亦风从那双深红中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洪水、阁楼、还有死亡。“你真的会杀了我么?”郑亦风觉得自己的问题傻得可笑,完全不相信曾经救了自己多次的救命恩人,会在这一刻突然想了结自己的性命,倘若,他真的要自己的命,能死在他手里,也要比死在那些恶心尸体手上的强,见他不说话,郑亦风深吸一口气说,“下手吧,希望你痛快点!”他做好了死的准备,坚定的看着他。白衣人却闭上了眼睛,浑身一软,就像一朵凋零的落叶,晕倒在他面前,郑亦风大吃一惊,连忙上去扶起他:“喂!你没事?喂!你醒醒啊!”
白衣人双目紧闭,安静的躺在他怀中,就像一位秀气的文弱书生,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厮杀的那般强悍可怕!“嗵!”白色的茧再次从天空中落下,郑亦风不再多想,慌忙扶起他躲进一旁的房屋内。昏暗的房间里,郑亦风将他平躺在桌子上,转身关上大门,他猫着身子露出半个脑袋,从窗户里观察屋外的动静,大气不敢出,生怕将那群尸体吸引过来。
屋外,空中时不时落下一只茧,尸体们从破茧而出,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着,数量也在逐渐增多,郑亦风很奇怪,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窣窣”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此时的郑亦风如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地都能让他提高警觉,他猛然回头,见一只只有上半身的腐尸趴在桌子下,用那双恶心的手拉扯着白衣人垂下的衣袖,郑亦风一看,瞬间火冒三丈,冲上前去一脚狠狠地踏碎了尸体的脑袋,伴随着“吧唧!”一声,碎肉喷溅在他的裤管上,郑亦风顾不上恶心,残暴的将它踢进黑暗的角落内。
“咯咯”郑亦风身后响起了阴冷的笑声,他脊背发凉,不敢动,一双冰冷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脖子,十指将他的脖子轻轻握住,郑亦风打了个寒战,有人还在他耳边轻轻吹着冷气,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咬咬牙,捏紧拳头往后一挥,却扑了个空,脖子上那双冰冷的手也随时消失,阴暗的角落内,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摇摇晃晃的飘出来,黑乎乎的眼眶紧紧盯着他,咧着嘴诡异的笑着,人头之下,一具黑衣无头男尸静静站着,“啊!”郑亦风发出一声惊叫,连忙退到白衣人身边,这正是酒店遇到的那个东西。白衣人依旧沉睡,没有半点反应,郑亦风慌了神,不知道如何对付他。
男尸体渐渐逼近,朝着白衣人慢慢伸出手,“别碰他!”郑亦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怒道。
“哈!”人头飘到他眼前,做出凶狠的模样恐吓他,郑亦风顾不上害怕,抬起胳膊,一击重拳打在人头脸上,人头吃痛鬼叫一声,转了一个圈滚到门边,郑亦风挡在白衣人面前,就像曾经他保护自己一样,怒视着无头男尸:“我说过,不准碰他!”
男尸也不是弱鸡,抬起一只的大手死死掐住郑亦风的脖子,将他像提小鸡仔似的,慢慢提了起来,郑亦风捏着男尸的手腕拼命挣扎着,男尸的手臂硬如钢铁,十分有力,郑亦风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困难,憋得脸色青紫,突然一道寒芒在他眼前掠过,男尸的手腕毫无征兆的离开了手臂,郑亦风觉得脖子一松,慌忙扯下脖子上那只断手,恶心的扔到一边。
他回过神,白衣人手起刀落,一剑将无头男尸一分为二,男尸发出一声低吼,连同那颗头颅,化成点点飞灰,散落在房间各处。
白衣人扶在桌旁,无力的说“你快走”
“你呢?”郑亦风注意到他眼睛恢复正常,脸色却很难看。
“我没事快走!”他有些温怒。
“要走一起走!”郑亦风一把将他拉过来,只见他那身白衣被鲜血染红,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在他胸膛悄然绽放,他捂着胸口皱紧眉头,看样子伤得不轻。
郑亦风简直不敢相信,神一般存在的他会受伤“你怎么受伤了?!”
他淡淡一笑“没事。”
郑亦风气得发抖“没事?那什么叫有事?”
“你听我说”白衣人安抚着他的情绪,“这里是尸村,每隔一段时间,冥船会停止抛下尸体,这段时间里,你必须把握机会逃出去。”
“我现在不想管什么船,只想知道如何治好你的伤!”郑亦风吼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
白衣人“噗嗤”笑出声,慢慢站直身子,捏紧长剑打开大门“时间不多,走吧。”
“喂!!”郑亦风瞪大了眼睛,根本来不及阻止,白衣人已经冲进了尸群,长剑在他眼前划出一轮新月,带着一股阴冷的剑气向四周扩散,尸体们嚎叫着从四面八方奔来,郑亦风紧紧跟在白衣人身后,白衣人一手护着他,强忍着伤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熟悉的画面,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
“呼哇!”尸体们鬼叫起来,扑向他们二人,白衣人挥剑将他们拦腰斩断,几个趴在地上的尸体,四肢诡异弯曲,似乎很有智商,它们在不远处静静观察着白衣人的一举一动,见准破绽,手脚并用从远处奔来,动作十分敏捷,郑亦风眼前一道黑影掠过,感觉身体一轻,飞进尸群中,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大腿上传来一阵剧痛,郑亦风清醒过来,只见他躺在地上,一具恶心的尸体狠狠咬了自己一口,“我你妹!”郑亦风爆发了,坐起来一把将那尸体的头按住,狠狠砸向地面,那尸体面部变得血肉模糊,身旁的尸体见状,机械的伸出胳膊拉扯他的衣物。“滚开!”白衣人拖着长剑从远处奔来,剑锋一转,几道寒光掠过,弹指瞬间,郑亦风面前的尸体四分五裂,变成了肉块,每块切口十分平整,没有半点褶皱,他剑法之快,根本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