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亦风觉得头昏沉沉的,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浑身使不上劲,李老头那诡异的笑容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虚伪的热情:“来来,在干一杯!都是在城里见过大世面的,都是有文化的人啊!”李老头说着又给郑亦风满了一杯。
郑亦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郑亦风打了个寒战,大吃一惊,意识还算清楚,本能的想反抗,可那只手力大无比,捏得他胳膊生疼。郑亦风额上汗珠直冒,手在颤抖,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双手竟控制着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往嘴里灌!
郑亦风百般不愿,晃动的脑袋却被固定住,无法逃避,目光中充满了恐惧,李老头满意的笑道起来:“年轻人真是干脆!尽兴!再来一杯!”
连灌三杯白酒的郑亦风此刻已经和软了下去,村长嘴角上扬,笑容邪恶,忙对宋光明道:“哎哟,你看阿风,真是一点酒都碰不得!”
宋光明回过头,见郑亦风眼睛半眯着,低着头摇摇晃晃,一副喝醉酒的样子,抬起胳膊轻轻碰了碰他道:“喂,阿风?没事吧?才一杯酒啊?”
李老头连忙道:“阿风酒量不行,赶紧送里屋歇息,让他清醒清醒。”
“好嘞!”宋光明手脚麻利,扶起郑亦风往房间走。
村长闷了口酒,不冷不热的道:“真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李老头嘿嘿一笑,道:“我原本也在愁怎么让他喝那三杯,这回,还要真是谢谢二胖。”
“我只要那个东西,其他的,你知道怎么做。”
“知道知道!”
一旁的李秀兰听得模模糊糊,问:“爹,叔,你们在说什么啊?”
李老头凶狠的瞪了她一眼骂道:“这是你该关心的吗?没用的东西!在这坐了那么久!人家二胖愣是没看你一眼!你说你能有什么用?!”
李秀兰低着头,心里十分委屈,泪水大颗滴落,李老头见她哭丧个脸,更加来气了,吼道:“哭哭哭!滚回屋里哭去!丢人现眼的东西!”李秀兰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出屋子。
村长淡淡的道:“老李啊,你也是,脾气收敛一点,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娃。”
“哼,女娃能有什么用?”李老头不屑的道。
村长看了一眼后院,神秘一笑:“告诉他,可以动手了。”
“好!”李老头灌了口酒,匆忙离开了宋家。
一路小跑,直奔村后密林而去,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李老头独自踏上在这阴森森的树林内,身后传来阵阵凉意,他连打了好几个哆嗦,汗毛直竖,手中紧紧捏着一根郑亦风的头发丝。他机警的看着周围,格外的小心谨慎,深怕被人跟踪,越往里走,阴气越重,寒气逼人,就像光着身子走在寒冬腊月天一样。不一会儿,山腰上,一座简陋的木房映入眼帘,李老头加快了脚步,时间可不等人,错过了,就没事机会了,想到这,他恨不得此时自己长出一双翅膀飞上去!
郑亦风躺在宋光明的床上,床单后,一双被浸泡得浮肿发白的手小心的探出来,湿漉漉的表皮流淌着粘稠的暗黄色脓水,那双手,轻轻落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感觉,就像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发冷,郑亦风睁不开眼睛,意识还保持着清醒,总觉得有人好像抬起了他的胳膊,一直在使劲要拉自己起来,他角嘴微动,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李老头哆哆嗦嗦,来到木屋前,规律的敲了三下,“吱呀”门突然开出一条缝,里面漆黑一片,看上去神秘莫测。李老头心里一惊,虽然自己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每次过来都让他觉得心里发猝,他一咬牙,侧身钻了进去。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皱了皱眉,里面十分昏暗,根本看不清屋内的陈设,他颤抖的声音喊道:“老国?老国?你在不在?”
“呵呵”一声女人诡异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李老头心瞬间心跳加速,猛然回首,角落内,模糊的红色身影慢慢站直了身子,“啊!”李老头倒吸一口冷气,当场吓得跌倒在地,面如土色,三魂丢了七魄,脊背阵阵发凉,缩在地上不停发抖。
“嘘别打扰客人,”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微弱的烛光将屋内点亮,李老头浑身冷汗直冒,机械的扭过头,见到了那身披黑纱斗篷的佝偻身影。
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朝着老国奔去,躲在老国身后结结巴巴的道:“老国赶紧!把你的养的这些收收起来!”
老国裂开嘴笑着,露出那一排烟熏的黄牙,不紧不慢的嘲笑道:“嘿嘿,就你这怂胆,还养鬼害人?别怕,它和你看玩笑的。”
李老头见那红影消失,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拍拍胸脯道:“我年纪大,可禁不住这么吓唬。”
老国回过头,那张长满烂疮的脸已经开始生虫,这些不知名的白色细虫子在伤口内爬进爬出,将这里当成了游乐场所,阵阵恶臭钻入鼻孔,李老头连忙捂着嘴巴,差点吐了出来,老国不以为然,问:“又来找我做什么?”
李老头咽了口口水,紧张的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将发丝递给他,道:“这个,那小子的头发,我拿到了!”
“哦?”老国半眯着眼睛,转过身,一张摆放贡品的暗黑色四角方桌赫然出现在眼前,他指了指桌上那只锈迹斑斑,沾满血渍的铜盆,道:“把头发放进去。”说完,不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