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这就让光禄寺煮绿豆汤。”
陈矩刚准备走,朱翊钧叫住他:“也给朕煮一碗绿豆汤。”
“噗嗤…!”旁边女官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事?”朱翊钧面漏严色问道。
“皇后娘娘关心陛下头晕症,特遣奴婢来问下,陛下现在身体如何,好一些皇后娘娘想来探望。”
“头晕症,不能见风,让她别过来。”
这特么傻丫头,装病都看不出来,白活十六年。
“今上!今上!臣要弹劾张鲸,此人邪说惑主,一味逢迎今上。”
“五城兵马司扰民,勒索财物,致使京城内外人心惶惶,请今上下旨,释放被关押的良民。”
“潘部堂,您老怎么跟着他们胡闹,快回礼部歇息,今上头晕症又犯,最近几天不能见人。”陈矩把礼部尚书潘晟扶起来,帮他掸了掸了身上的尘土。
“陈公公,老夫也不想掺合,新科贡士被抓了三十多人,这礼部怎么向今上交代!”
“潘部堂,您老与他们不一样,今年已六十多,平时又有气短之症,皇爷很是心疼您,这些士子犯了事怪不得别人,也牵连不到礼部头上,您老就先回去,过几天皇爷会见您老的。”陈矩劝潘晟,希望他先回去。
潘晟推辞道:“陈公公,这么多官员,老夫先回去,要是今上动怒,他们又要被庭仗。”
“主子爷稀罕官员还不够呢,怎么会打他们?放心…,主子爷命我们给这些官员送垫子来,怕天热他们中暑,又命光禄寺煮绿豆粥给他们喝。”
“陈公公,这是本官的奏疏,请转呈给今上。”卢洪春把奏疏拿出来,高高举过头顶。
“卢博士,不懂规矩了不是,你的奏疏应先递给通政司,通政司在报给六部或内阁,然后再呈递给皇爷,你让咱家直接转呈给皇爷,这就是逾越,是坏规矩的。”
卢洪春就是想让朱翊钧像孝宗一样按时上朝,每个月听几次经筵日讲,他自从提为五经博士,还没给当今天子讲过一次经,现在大明天子罢经筵日讲两个多月,他这五经博士成为摆设。
“陈公公,是本官鲁莽。”卢洪春把奏疏收起来,就像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
“各位朝员,这青石地面太格膝盖,皇爷体谅你们,每人一个垫子,等会光禄寺还会送来绿豆汤,天气炎热,喝碗绿豆汤,解解暑。”
陈矩说完一挥手,小太监和大汉将军把垫子分发下去,每个官员一个,也不和他们讲话,这些官员搭话,他们也不回,垫不垫由官员自己选择。
“光禄寺做饭太慢吃,不要光禄寺绿豆汤。”面白长须的官员吐槽道。
“我说老李,光禄寺做饭难吃,每次宴会你也没少吃,难道你们太常寺就好了吗,今上三月命工部、太常寺、还有勋贵班首修缮太庙,就连太庙里的庆成灯你们都记十五两银子一盏,还有脸说我们。”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老冯你是光禄寺少卿,宴会食物难吃,就是你的责任。”
“丰知兄说的对,光禄寺做饭就是难吃,记得去年冬至宴会,桌上的糕点,他们都能做出咸的出来,当时我吃了一口,咱怀疑老李买盐不花钱,这吃一口糕点,回家咱喝了三壶茶水。”
“哈哈…,哈哈!”
“绿豆汤来了,这是我们光禄寺做的,你们别喝。”
“凭什么?今上赏赐给我们的绿豆汤,又不是你们光禄寺的绿豆汤!”
“就是!”
“对对对,不喝白不喝,今早出来我都没吃饭。”
这些文官叩阙几个时辰,跪着也是体力活,确实有些饿了,有的人连着喝了几碗。
一刻钟后,大部分人都抱着肚子找茅坑。
午门附近没有茅坑,只能往酒楼或者家里赶。
一场上百人的叩阙,被绿豆汤化解于无形。
礼部尚书潘晟见人走的差不多,也回到礼部继续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