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澜倒吸口凉气,赶紧收回手掐住自己后腰,垂下头,脸偏向一侧缓了缓。
“哎!你这腰,别乱动啊!”凌季北放开鼠标过来扶他,手很自然地落在他的胳膊上,指端顺势收了收,蜻蜓点水般地捏了一下,嘴里还在给自己的行为打着掩护:“我不玩了就是了,你看你疼的,急什么急,你是怕我给你掉KD还是怕我把大米粒掉你键盘里啊?”
郁江澜的肱二头肌隔着病号服摸起来硬硬的,手感很好,恰到好处的线条张弛有度,不用看都知道,一定很漂亮。
郁江澜没推开他,也可能是疼得没余力,只是轻轻摇摇头。
他知道凌季北一把接着一把的玩,不是因为他喜欢玩,只是因为他看出了自己不舒服,想让自己休息。“把它放一边吧,我也不打了。”
郁江澜说着转过脸,凝着那桌上的粥,“我记得你低血糖,先吃饭吧。”
凌季北忽然有些激动,眸子微微发亮,是一种抑制不住的开心。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我…我没事,吃饭哪有…”
“吃完了,就赶紧回去吧。”不等凌季北矫情,郁江澜就已经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调平缓却掷地有声,“就算是天才,也要训练。”
郁江澜一直很珍惜自己在游戏上的天赋,但是很显然凌季北没有。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努力?”郁江澜话语的转变,让凌季北心里的某种期待落了个空,已经不只是失落,甚至让他些微的有了一点敌意。
给一个甜枣,再夺走,他忽然有种被戏耍的愤怒。
“可我每场比赛都表现得很好。”凌季北不着痕迹地用话呛他。
果然,郁江澜听了这话眸子颤了颤,眼睫微微垂下,一种难堪的沉默在空气里弥漫起来。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可笑。”郁江澜忽然抬起头,牵强地弯了下嘴角,慢慢说出口,“其实,我也很后悔。”
在春季赛里对叶希怡放水。
禁赛半年。
这不仅是他职业生涯的污点,也是每每回想起来,令他痛苦万分的事情。
他不常任性和不理智的,只那一次,就算是作为和深爱过的女孩道别的仪式,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
“我没有,我真没这么觉得郁江澜,”凌季北见他真的往心里去了,赶忙软下语气,带着笑腔道,“我们当时还议论来着,都觉得你酷毙了,你这不是放水,你这叫增大游戏难度,关爱弱者,有王者风范!”
…
凌季北滔滔不绝,却没有一句话说到点子上。
郁江澜感觉头嗡嗡的,无奈地摇摇头,“我想休息了。”
“哦哦好,那我中午再来给你送饭!”
“不用了,医院有三餐。”
“哎呀!那都是医院自己用大锅煮的,难吃的一批!”
“我不喜欢吃外卖,”郁江澜说着靠着床头闭上了眼,嘴唇微动,“自己煮的更好,有家的味道。”
凌季北微怔,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他一边回味着这句话一边往门口走,忽然被床上的人叫住:“凌季北。”
“嗯?”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