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马上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凌季北催促，还不忘得意地补充，“我第一次下厨，就会做粥了呢！”

“不是…你…”郁江澜终于有了一种源于同性关系的不自在，忽然之间觉察到了对方的某种心思，勺子在粘稠的粥里搅了搅，迟疑了，“凌季北，其实我…”

他原本想说，其实我是个直男，我不喜欢男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抬头对上凌季北那双满怀期待的眸子，忽然不忍去熄灭他眼底的光彩。

郁江澜一时语塞，骤然涌动起一阵心慌，他手腕抬了抬，将那勺棕黄的粥递到嘴里，咽下去。

口感很稠，甚至有点像干饭；味道很怪，甚至说不上来是好吃还是难吃。

鬼使神差的，郁江澜一口接着一口，有点麻木地喝了大半碗，才缓缓问出一句：这是什么粥？

凌季北以为是厨艺受到了肯定，侧着脑袋掰手指道，“南瓜、红枣、蘑菇、葡萄干、桂圆…哎呀太多了，我称它为十全大补粥！”

他说着粲然一笑，凑过脑袋贱兮兮地问郁江澜，“怎么样？有没有家的味道，是不是水平可以？”

郁江澜没应声，脸上的血色正一点点褪下去，缓缓地将被子里的手移到腹部，揉了起来。

忽如其来的腹痛，竟瞬间压过了他腰椎的不适。肚脐里绞着疼，胃里也是翻涌不止，呕意阵阵袭来，愈来愈烈的趋势让他有点坐不住。

他虚弱地抬起手，抓上凌季北的袖口，“扶我…去下卫生间…”

凌季北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又惊又喜，这么快就坦诚相见了吗！于是连连答应，“哦哦好！来～”

他扶着郁江澜下地，一只手环着他的背扣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掌心向上让他的手可以撑在上面。

郁江澜只觉得浑身发麻，小腹疼得难以忍受，前脚刚进卫生间，还没等掀开马桶盖，忽然右腿一软砰的跪倒在地。

“郁江澜！”

凌季北赶紧扶他，却被他胳膊一划给挣脱开了。眼见着他一只手慌乱地支起马桶盖，另一只手撑着马桶边缘，上身猛地震颤了下，紧接着哇的一声吐出来。

“呕！呕！咳咳…咳咳…呕！”

郁江澜边咳边呕，胸膛颤抖个不停，正剧烈地一起一伏。

“我去！你怎么了！”凌季北看着他一抽一抽的身子，和他额侧还有脖颈上的骇人鼓起的青筋，有点害怕了，“你等着啊，我去叫大夫！！”

没过一会医生就赶来了，郁江澜已经吐得快要虚脱，被人抬上病床时只一声一声压抑地喘气。他意识已然有些不清晰，面色平静目光空洞，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不停地抽搐着。

“郁江澜！郁江澜！”凌季北被吓傻了，四肢发冷，在旁边一遍遍叫他，却越来越没底气，“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