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褚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扶着沉重的头晃了晃还是晕乎乎的。等静坐了好一会儿终于醒过神来他才发现这床上还睡着另外一个人,一个美人。
雅渔似乎还在熟睡中青丝披散在他的枕际半漏在被子外的肩膀上还留着昨夜暧昧的印记。承褚头疼的更甚,这是昨夜的酒太厉害了?可他分明记得自己没有喝多少。
昨夜………
他也不知道为何就走到了君酌楼。
喝了两杯,她就出现在自己的面了,穿着她最常穿的红裳。他生她的气,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还是笑了,毕竟她来寻他了。
“你要听王兄的话王兄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他喃喃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扶他起来。他的头无力的靠在她的颈窝里,闻到她发上熟悉的茉莉味,他贪婪的多嗅了几口。接着就是到了一张软塌前,她扶他躺下来时那张美的彻骨的脸,熟悉亲切,却从未像今日般贴的他那样的近。他的身体腾的热了起来,一把揽住了她不知为何那一刻他不愿去多想别的只想将她占有,这种欲望似乎不死不休。他将她翻身压在身下,两具身体的温度,彼此交融,她身体的温软令他抚摸上去的手颤抖不已,他的身体亦颤抖了。
“文姜!文姜!王兄似乎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他喃喃的声音里激动的带着点哭腔。
他急切的吻上她的唇,深怕她说一句拒绝他的话。
这一夜,他如愿以偿,纵使醒来发现不过是场错乱的“梦”,他也毫不懊悔。
他穿好衣裳,正要套上外袍时,雅渔醒了。
她有些不堪,眉眼低垂着不敢看承褚。
“昨夜的事,太子不必挂怀,雅渔知道太子是顶好的人,昨夜不过是酒后失态,雅渔也不会记怪。”
“昨夜的事,我会给你交待,过几日派人接你入宫,你可愿意?”他一面理着衣裳,一面淡声道。
雅渔一时睁大了眼,似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雅渔早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怎配得伺候太子!”言语之中,明显喜极,却又有几分无措。说着又哭了起来,“昔日雅渔跟随凌大哥,却因身份卑微便被随意弃了。太子您身份高贵,却不嫌弃……”
“行了,你若愿意就这么定了!凌岐风那样的人,莫要拿我同他比!”
雅渔立刻坐直了身体向他行跪拜之礼,“诺!”
他要了这个女子,不全是要对自己这无端犯的错负责,也不全是同情这女子,想给她个容身之所。而是,他真的需要她。
就好比昨晚,他需要在他求而不得的时候有这么个能替代她的人,在他舔舐伤口时,独这个像她的人,能抚慰他。这么看来,这女子是颗宝珠,适合藏起来的宝珠。
回到宫里,已经到了午时!正是敲丧钟的时候。
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宫道上,承褚看着这来来往往的宫人,皆穿着丧服。这样的排场,宫里定是死了举足轻重的人,可他只是觉得惊奇,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死去的人是自己的母亲,直到费伷赶来迎他,这才得知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他奔跑在宫道上,脑子里闪过一遍又一遍的三个字,“不可能,不可能……”
等他跑到金华殿,王后的灵柩前,他筋疲力尽的跪倒。看着那乌黑沉重的棺椁,他摇着头,依旧是做梦一样,不敢置信眼前的场景。
凤绾跪着膝行到他的面前,浮肿通红的双目望着他,不忍道:“母后前几日染了风寒,一直在喝药,昨夜又一个人饮了很多酒,御医说这酒刚好激了药性,使母后心衰骤停,这才失了性命。”
承褚听着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直到一直背对着他的齐王转过身来,用极其悲悯的眼神望着他,用极其萧瑟的嗓音告诉他,“诸儿,你母亲走了!”
他沉寂了良久,突然大吼了一声,“母后!”而后哭破了嗓子。
是夜,宫灯长明,王城却在闷燥的天气下落起了豪雨。
跪在殿外的一概人等全都退去,齐王也因朝政要事先行离开,王后的灵柩前仅剩凤绾陪着承褚。
“太子,您一日未进食,这个时辰了吃点吧?”凤绾轻轻劝着他。她从天明跪到天黑,此刻面色有些苍白。
承褚一言不发,像是未听入耳似的。过了良久才对凤绾道,“退下吧,我想和母亲单独待会儿!”
凤绾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遂也没多说什么,在挽月的搀扶下离开了。
此处再无他人,跪在王后灵柩前的承褚登时又呜咽了起来,久久伏地不起。心身俱疲之下,他趴在地上恍惚的睡了过去。到了半夜,外头起了狂风夹着雨扫了进来,一阵湿冷之意惊醒了承褚。面前恍惚站了个人影,待他直起身,才看清那个人影。这人曾是他母后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连他也得敬重的喊她一声,“天香姑姑!”
她没有理他,而是转过身去面对着王后的灵柩,突然就仰头笑了起来,那笑声极不合时,在承褚听来有些刺耳诡魅。
“自嫁到齐国来,你母亲这半生中,眼里心里便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儿子。她为了你们能倾尽所有,可你们做了些什么,都做了些什么啊?”
天香的这番话让他想起那日他与母亲的争执,自己说的话是有些重,母亲突然薨逝,他本就害怕是自己伤了母亲,令她想不开。可他又终觉得不至于,不可能,但听天香这一言,话音就像是在指责他。想起母亲那日的溃败的神色,他顿时面如死灰。
“大王他将一个夫主对妻子的宠爱全都给了另一个人,她即便做了那些事,大王又有什么资格能说她错?你,你呢?你为了文姜公主要把你母亲逼上死地。”
“我没有!”承褚本能的反驳她说的这些,这罪于他来说太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