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眼被绸布蒙着,见不到任何光亮,只觉得身处之地香气刺鼻,她本就对气味敏感,闻久了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少女娇咳,弱柳扶风,就算是被蒙住大半张娇花般的脸庞,也难掩姿容绝色。
鹿国太子牛荣推门而入时,正巧见到这幅旖旎美景,骨头早就酥了半边。
他悦女无数,可像林晞这样又纯又媚的尤物,竟是没遇见过一个,相比较之下,从前在他身下莺娇燕啼的美人儿们,一个个全都失了颜色。
“我的小晞晞,快让爷好好疼疼你!”牛荣嘴里说着不入流的浑话,肥胖的身子猴急地扑过去,捉住了林晞娇小的肩。
林晞被蒙着眼,触觉和听觉都异常灵敏,她感觉到肩上的桎梏,早已慌作一团,拼命挣扎着,耳边回荡着男人猥·琐的声音,几欲作呕。
牛荣见美人挣扎,突然被激起了暴戾本性,他想起鹿国这场惨烈的败仗,以及旭国国君面对他求亲时,那种鄙夷不屑的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林晞瓷白的脸上,温润的嘴角立刻就见了血。
她被打得偏了头,顿时头晕目眩,加上早先中的迷药,身子一歪,又陷入了昏迷。
牛荣正要欺身上前去扯美人儿的衣衫,冷不丁外头“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他正在兴头上,本不想理,可那敲门声非要跟他作对似的,一声响过一声,没完没了。
他终于没了耐心,大步走向门口,猛地一脚把房门踹倒,怒声道:“哪个没眼力见的奴才!没看见爷正忙着吗?”
孙廷卫本在门旁候着,门板砸下来时,正巧砸中了他的肩,他痛得扑通跪在地上,却仍不忘秦忠交代的要事,忙战战兢兢道:“荣太子,此地恐不安全,旭国太子是个爱妹妹如命的,晞公主的钦定驸马是顾小将军,也是个杀人不手软的主儿……”
“我堂堂鹿国太子,还用得着怕他们!”牛荣气得满脸紫胀,只是嘴硬不过片刻,嚣张气焰就熄了下来,脸色青青紫紫的难看至极。
孙廷卫是个会看眼色的,见状连忙给他找台阶下:“并非是您怕了旭国,只是美人在手,若不寻点刺激的作乐子,着实遗憾。”
牛荣顿时听得两眼放光,一想到林晞这般尤物也即将在他身下承欢,浑身上下重又兴奋起来。
“厉朝有一处名叫春风楼的,里头各种刑具齐全得很,臣早些时候假制了通关文书,若进得了厉朝墨城的春风楼,您想玩什么花样都有……”
未等孙廷卫说完,牛荣早已急不可耐,他踹开拦路的小厮,肥胖猥琐的身躯一阵风似的出了门,卷起身后一片污浊之气:“备车,去春风楼!”
——
旭王宫内众人,今夜过得着实不安稳。各人自怀心事,愁眉紧锁。
林琅并未就寝,他执一壶酒,一遍遍地喝,可等到那酒壶空了第三回,他想再添时,殿外忽的传来一阵慌乱纷踏的脚步声。
碧落几乎是跌进来的,整个人跪趴在地不住发抖:“琅太子,公主……公主她失踪了!”
“什么?”林琅瞬间起身,扯过檀木架子上的披风就往外走,“你最后见到晞晞是何时?”
“戌时!”碧落圆眼哭肿得像两颗桃子,努力回忆道,“那时公主说乏了,奴婢伺候着入了榻就退到了屋外,本以为公主早已安睡,可方才屋内忽然一阵异样的响动,奴婢冲进去想一探究竟时,公主已经不见了!”
“去瑶光殿!”
瑶光殿烛火通明,宫内众人个个神色张惶,将角角落落都翻遍了,也没找出一丝线索。
他们脸色愈发难看,公主好不容易回宫,当夜又失踪了,旭王恐怕要大发雷霆,众人顿时都觉得安在脖子上的脑袋不再如往常牢靠。
他们见到琅太子沉着脸进来,心中叫苦不迭,纷纷跪地:“见过琅殿下。”
林琅并未搭理,阔步行至寝殿内,还未等查看什么,一阵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是迷香!
他暗道不好,用帕子捂了鼻,亲自在殿内搜寻了一圈,却依旧一无所获。正当他心中焦灼时,屋顶忽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有几声极轻的脚步声掠过。
林琅剑眉一凝,忙飞身行至殿外,催动轻功奋力追去。
那人身穿黑色夜行衣,武功极高,因为失了先机,林琅眼看着人越行越远,直至成为远处的一个小黑点。
只是没过多久,黑衣人却忽然停了下来。林琅心里一凛,连忙闪身行到那人身后,却见不远处,顾将军之子顾潭一身戎装站在夜色里,他浑身上下被肃穆包围,那双本宽厚温良的眼,此刻怒气横生。
见到林琅赶来,顾潭抱拳行礼:“见过琅殿下。”
林琅点点头,凌厉的目光一瞬不移地锁住黑衣人:“你是何人?为何夜闯公主寝殿?”
那黑衣人自知无路可退,冷笑道:“小的奉我们殿下之命,将晞公主请入鹿国一叙,时候到了,自会送回来。”
鹿国太子?
那个沉迷女·色,一夜·御·几女的荒·淫储君牛荣?
林琅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还未等他出手,顾潭早已一掌击在黑衣人胸口,直将人逼得往后踉跄退了几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顾潭步步紧逼,铁拳揪起他的衣襟,一字一顿:“晞公主此刻在哪里?”
“在,在鹿国的边郊大营!”
听罢,顾潭又一掌击在黑衣人胸口,打得那人浑身抽搐地吐血,终于昏死过去,便放开了人,起身就要出宫。
林琅在身后叫住他:“顾潭!”
“臣知道殿下想说什么,”顾潭脚步一顿,下頜线紧绷着,“不管公主最后嫁不嫁臣,身为旭国的将士,都必须护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