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戾杀伐,嗜血无情,就是个行走世间的活阎王!
从那以后,凡是听见朱裴策的名号,他都自觉地远远绕着走!
他不想再莫名其妙从鬼门关走一回了!
“你……你怕了吧!”林晞见牛荣脸上惊慌,心底也长了几分胆子,咬着唇继续道:“你最好马上放了我,否则等殿下知道是你掳走了人,他一定会杀了你!”
牛荣被她一吓,非但没放人,反而放肆地笑了起来,静谧中这笑声听着就格外瘆人:“你说朱裴策娶你作太子妃?”
他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笑得靠在车壁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谁不知道厉朝太子文韬武略如战神降世,京都多少女子倾慕向往,可这位战神就是不近女色,东宫至今空无一人,大家都传他要么有隐疾,要么就是个断袖。”
“你就算再有姿色,他会为了一个娇姑娘破了戒?”牛荣酒糟鼻中冷哼一声,胖短的手就捏住了林晞的下巴,强迫她想开嘴。
林晞被他突然捏住了下巴,口不能言,又惊又怕,可男人力气比她大出许多,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她眼睁睁地看着,牛荣将手里的粉色丸药强行灌入她口中,药一入腹,她就觉得浑身一热,头也开始昏昏沉沉。
她隐约感觉牛荣放开了自己,坐到了另一侧,紧接着就是他带着重欲的戏谑声:“这春喜丸药性强得很,只有男女交合才能解,等到了春风楼,药性也该到极致了,本太子包管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林晞越听越心惊,只是无力挣扎,她只觉得体内不知何处窜起了空虚,烧得她坐立难安。她的呼吸愈发沉重,吐息越来越热,眼前迷迷蒙蒙,像遮着一片雾。
她颓然地趴在了软榻上,心头一个念头浮现,浑身绝望地颤抖起来。
她完了!
——
林琅与顾潭轻功了得,赶到墨城城门口时,正巧见到一辆可疑的马车驶入,夜风吹起车帘的一角,露出了牛荣猥琐狞笑的脸。
二人相视一眼,立即上前掏出了入关文书。
守城门的兵士比往常多了好几倍,为首一人接过他们的文书,扫了一眼又塞回给他们,冷漠道:“这文书作废,过不了!”
“如何过不了?”林琅闻言就皱了剑眉“这文书是前几日才办的,上面还盖着厉朝通关大印。”
“过不了就过不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兵士骂骂咧咧,本想将人打发走,觑了林琅一眼,见他气度不凡,怕是不好糊弄,便又拿回了文书多看了两眼,敷衍道:“实在是过不了,方才上头才下来命令,从前的通关文书一律作废,要想办新的,就得去大营找秦大人!”
顾潭浓眉紧皱,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马车越行越远,言语透着急切:“既然文书统统作废,为何方才的马车可以过?”
他刚才一直暗中观察,除了那辆马车,其余人都被拦在了城外,好像有意只让牛荣通过似的。
兵士被人抓住了错处,有些恼羞成怒,拔高了音量就要赶人:“去去去,哪里来的刁民,不让进就是不让进,那辆马车内的人身份特殊,是经过太子亲卫秦大人首肯的!”
“我们有文书,也确有急事,能否通融……”顾潭心急如焚,还想争取,却不料被林琅拉住衣袍。
他回头去看,就看到林琅朝他摇了摇头,顾潭自知也与纠缠的必要,只好跟着林琅退到了稍远的阴影处。
“顾潭,晞晞这次,恐怕非去厉朝和亲不可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顾潭有些发懵,脱口而出:“为何?晞晞如果嫁给朱裴策,她如何应付得来!我们可以绕到城后悄悄潜入,虽然费时,总好过被拦在外头!”
林琅环顾四周,看着墨城城楼上加了数倍的守卫,大有一只飞雀都绝不放入的架势,心中更加沉冷。
“你还没发现吗?”他叹了口气,一向舒朗的眉宇有化不开的郁色:“今夜的事,都是朱裴策布下的局,他知道父王绝不舍得放晞晞和亲,就以牛荣为饵,故意让人劫走晞晞。如今他在墨城关口设下重重阻碍,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若不和亲,晞晞就会落入牛荣手中,彻底毁了一生,而整个旭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卑鄙!”顾潭一拳砸在城楼墙壁上,顿时鲜血淋漓而出,他沉默半晌,终是忍下满腹不忿,垂了头妥协,“无论如何,先从牛荣手中救下晞晞。”
林琅点头,长臂拍了拍顾潭的肩膀,长叹了口气,“是晞晞没有福分,终究与你错过。”
两人的婚事是他一力促成,只是造化弄人,既然无缘嫁娶,那便也由他来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