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洺手忙脚乱的把鞋穿好,尴尬地挠了挠头裹上斗篷跟唐芙一起回了他在公主府的院子。
在知道那只小船漏了水的时候就有人第一时间抬了热水来方便主子沐浴。
傅毅洺原想让唐芙先去,唐芙摇了摇头:“侯爷去吧我……我没什么事泡泡脚就好了。”
傅毅洺又谦让一番,见她坚持这才作罢,自己去净房把身上的泥污洗干净了。
净房的门关上佩兰端来一个倒了热水的木盆,伺候着唐芙把脚洗了把被打湿的衣裳换了,期间见唐芙时不时往净房的方向看,小声问道:“小姐您看什么呢?”
唐芙摇了摇头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却又看过去如此反复几次才对佩兰说道:“京中的传言真是不实,我看武安侯挺好的根本就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撇开今天的事不算,之前几次接触她也丝毫没看出傅毅洺是什么作恶多端的人。
佩兰跟着点了点头:“奴婢也觉得武安侯没有外面传言的那么坏最多是有时候爱打架罢了不过我看他打的也是该打的人!比如那个安国公世子!打死他都活该!”
虽然事后安国公世子没有对外宣扬,但他被傅毅洺堵在胡同里揍了一顿的事还是传出去了。
唐芙并不知道傅毅洺是为了她才揍冯旸的,只以为是冯旸哪里招惹了他,所以才惹来他一顿揍。
毕竟傅毅洺揍过的人太多了,冯旸只是其中一个而已,何况当初在未凉山上她也没跟傅毅洺说过冯旸的事,自然也就没想到这件事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唐芙一想到冯旸被傅毅洺揍的半个多月没能下床,就觉得心里一阵爽快,越发觉得佩兰说得对,傅毅洺揍的应该都是本来就欠揍的人。
净房里的傅毅洺不知道唐芙在想什么,他现在只觉得浑身发热,洗完澡半天都没从净房出去,光着身子站在衣架前,身上某个不听话的兄弟昂首挺胸,死活不肯低下他骄傲的头颅。
他因为年少时的一些事情不喜欢用丫鬟,贴身伺候的都是小厮。
但是他现在娶了妻,院子里不再是他自己了,还有唐芙,自然也就不能再让小厮在这里来回走动了,所以现在伺候在他们身边的都是唐芙自己带来的丫鬟。
除了佩兰以外,这些丫鬟没一个知道傅毅洺有“隐疾”,是个“天阉”的,自然也就不知道他跟唐芙其实只是一对“假夫妻”,收拾屋子的时候还是把他们当做正常夫妻来布置的。
刚刚听闻两位主子乘坐的船漏了,丫鬟们打好热水之后,便将换洗衣裳也都放在了净房里,傅毅洺刚才进来急着把身上洗干净,没注意,直到洗完起身,才发现衣架上赫然挂着唐芙的衣物。
其中一件贴身的亵衣,浅浅的粉色,用桃红色绣了边,中间则绣了几朵或含苞待放或悠然绽开的荷花,点缀了几片或深或浅的绿叶。
傅毅洺觉得公主府的荷花在他的精心养护下已经是最好看的了,直至今日才发现那些花也不过尔尔,原来最好看的在这里……
他似乎从那衣服上闻到了花香,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香味,温柔而又缱绻的,明明并不浓郁却又让人沉醉的香气,独属于他喜欢的女子,只浅浅一点便蛊惑了他的心,以及……他的好兄弟。
傅毅洺扶额,有心纾解一回,又怕待会下人来收拾的时候被人看见,让唐芙知道了,新婚第一天就发现他是个大骗子,于是只能在房中来回走了几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他的兄弟好不容易服了软,准备去穿衣服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丫鬟只给他准备了亵衣中衣,外衫并没有放在这里,而在外面,也就是说他只能穿着中衣出去。
傅毅洺倒是无所谓,以前他自己住的时候,晚上经常不穿衣服睡觉,沐浴和起夜的时候都光着屁股遛鸟,穿着中衣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守规矩了。
可现在在屋子里待着的还有唐芙,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只着中衣,这就有点失了礼数了。
虽说……虽说他们现在是夫妻了,可在她眼里毕竟是假的啊!
傅毅洺左思右想,在让佩兰送一件外衫进来和就这么出去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
不是他不要脸,而是考虑到他和唐芙以后少不得要偶尔来公主府住,他晚上总不能一直穿着一整套衣服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