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
同样的午饭时间,同样的别墅和女人,其他几个人的处境却不太妙。
张曼曼快死了。
地上倒着一碗肉,是女人刚刚端出来的午饭。大块大块的肉炖的软烂,外表晶莹剔透,倒在地上连同饭碗也碎了一地,倒是可惜了。
张曼曼被迫仰躺在饭桌上。
早上那碗粥留在饭桌上的血早就干了,和她后背相接的地方却好像又湿了,藤蔓一样沿着脊背肩膀攀爬上来,把她牢牢钉死在这。
甚至精气神都像是被吞噬了,没了半点反抗的力气。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不小心手抖,打翻了那碗肉。
张曼曼是个做公关的,生意场上不说八面玲珑,却也是长袖善舞。刚进这个支线的时候她还信心满满,不就是装作一个小孩子吃好喝好吗?
就算食物再怎么难以下咽,装出一副满意、开心的样子强吞下去还是很容易的嘛。
甚至忍住害怕,假装亲近女人也是不难的。
早餐的时候张曼曼就是这么想的,那碗粥虽然卖相吓人了一点,入口却还是没问题的。她揣摩着女人的心思,把她当自己的客户来讨好,夸奖。
果然也卓有成效,女人在围裙上擦擦手对她笑的样子还是很像个疼爱孩子的母亲的。
她说着多吃点,张曼曼就听话地多吃了点,果然女人的表情更温和了。
她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第一餐,便想当然地以为保持人设不崩就好了。
却没想到女人一笑,下一句话就是——
“小小,来帮妈妈打打下手吧。”
说着拖过了一条赤条条的胳膊。
真·打下手。
张曼曼·瞳孔剧震:“!!!”
女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僵硬,犹自宠溺地把胳膊塞到她手里,甚至还提醒了一声抓紧了,剁骨刀自上而下一划。
血流出来,慢慢就淌到了张曼曼脚下,她条件反射后退了一步,那条被切割下来的手臂就跟着她被拖离了身体。
她苍白着脸一抬头,就听女人夸奖道:“小小干得真棒。”
张曼曼:不,我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夸奖!!!
然后她就被迫围观了女人精湛的“厨艺”,不过天真如她,当时竟然没能想到这竟然会是她的午餐?!
女人起锅端给她的时候,张曼曼整个人都傻了。
“妈……妈妈,”她花了几秒钟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开口颤抖的声线就藏都藏不住,“这是给我吃的吗?”
“是啊,小小不喜欢吗?是妈妈哪里做得不好吗?”女人惶恐着一张高贵典雅的脸,担忧又自责。
“没有没有,”此时的张曼曼还想着维持张小小的人设,努力镇定下来,“我只是觉得妈妈更辛苦,妈妈应该先吃。”
她说着撑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原以为这句话大概能稍微拖延点时间,让她再想想办法,却没想到女人一句好啊就伸出了手。
从她碗里抓了一跟肉条,津津有味地吮吸起来。
直到那上面暗红的酱汁都顺着女人的手背流淌下来,张曼曼才看清楚。
那不是什么肉条,而是一根指骨,上面还挂着几绺肉丝。
女人就这么咬着它,和张曼曼对视。
张曼曼手里的碗一下就落到了地上,连同那一碗浇满了酱汁的肉一块摔了个粉碎。
女人的脸色倒是也没变,只是哀婉地看了张曼曼一眼,泣声道:“小小,你怎么能这么浪费妈妈的心血呢?我们的吃的本来就少,你这样挑食,饿死了怎么办?”
“我……妈妈,我不饿,一顿不吃没关系的。”张曼曼说话的时候,唇瓣犹自在哆嗦着,她看见女人反身回厨房,又拿起了那把剁骨刀。
“小小……没事的,妈妈帮你。”
女人把刀背在腰后,容色悲悯,语气安抚。
她走一步,张曼曼就哆嗦着手脚后退一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自以为听话就可以过关,鬼怪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愿呢?
她马上就要死了。
撕拉一声裂帛声,腰腹紧跟着传来了冰凉的触感,张曼曼艰难地掀开眼皮,就看到女人一手拿着那把剁骨刀,一手按在了她的下腹。
刀尖在她的肚皮上划来划去,寻找合适下刀的地方。
女人的刀子拿的不稳,先前处理男尸的时候她的动作很干脆利落,但是现在却是要对自己疼爱的女儿下手。
她仍在一句句念叨着,“小小,妈妈会帮你的,会帮你的。”
刀尖下压了一丝,滚出一颗鲜红的血珠。
痛感袭来,就在张曼曼自我放弃、松手摊平的时候,突然“咣当”一声传来。
女人没了,那把直直对着她的剁骨刀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从远处传来了“嘿咻”“喵喵”“嘿咻”的诡异声响,她顺着声音愣愣转过头。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平行支线里,被大白菜抱着嘤嘤哭泣的温平、和女人刚得遍体鳞伤的小安、正用缓慢语速试图拖延时间的柳奶奶,都发现和他们对峙的女人突然消失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落地窗外,看到了同一副奇景。
大雾散了,阳光下,院子和草坪都裸露了出来。
还保持着小孩外表的山岚用一根麻绳,绑着有两三个她那么大的女人,一步步“嘿咻”“嘿咻”地往外走。
雪白的小奶猫在她腿间蹿动,喵喵喵地给她加油。
这画面,任谁看了不得称赞一声岁月静好。
刚刚还笼罩在死亡阴影下的众人:“……”得救了凸(艹皿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