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出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小姑娘出生时,身体柔弱,皮肤白皙。照片上的伊人,宽额头,咬着嘴唇,瞪着大黑眼仁,如同画上的娃娃一样可爱。
伊人三岁那年,母亲就领着伊人,到处看热闹,参观各种大会。
那年,在市体育馆,要召开大会,会场外面,挤满了送参加大会人员的大卡车。
大会还没开始,有人站在车厢上,有人聚集在车与车之间闲聊,人山人海的
伊人在大人们的鼓动下,站在大卡车车厢上跳起了,在北京的金山上引来众多围观的人,看着这个颇有风采的小姑娘。
伊人的父亲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本市的大型军工单位,伊人出生后,就搬进了军工大院。
五岁以前,伊人过着独生女的优沃生活,长五岁的哥哥在奶奶家寄养。
家里只有伊人一个小孩,相对于大院的孩子,伊人优越了许多,穿的凉鞋都是皮的,半红半白条带,紫红色条绒外衣,上面还绣着小鱼,时髦而富足。
记得有一次,爸爸刚刚买回一瓶白酒,伊人上去抢着拎,“给我拎,给我拎。”
一声脆响,一瓶好酒全都酒在了地上,酒香四溢,父亲只是瞪着眼睛,流着口水,而母亲也没有说什么。
伊人的母亲是个文盲,脾气暴躁,不过,在妹妹没有出生前,伊人从未挨过打,即使像这样闯了祸,也没受过责骂。
五岁那年伊人的妹妹出生了,伊人成了大人,要帮母亲烧水,做饭,还要照顾妹妹。
伊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母亲心情不好,还是伊人真的惹了她生气,反正,都是要挨打,跪板凳。
伊人性格孤僻,从来不和大院的孩子们玩耍,也就不会跟他们吵架,而哥哥与妹妹却经常和大院的孩子打仗,因而母亲和邻里的关系极差。
而父亲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和邻里的关系也很好融洽,是一个温和而威严的人。
一次,母亲跟楼下的邻居吵架,喊回来上班的父亲,两家正拉开架子要开战的样子,可是,邻居看见伊人的父亲珊珊走来,就偃旗息鼓,转身回屋了。
伊人的父亲当年是知识分子,妹妹快出生的时候,父亲还在园艺厂劳作,母亲打电话想要父亲回来,结果,电话那边却是高声的斥责,“你还想不想让他革命了”
伊人的母亲可不惯着那边的领导,“他革命不革命怪我什么事!”
半夜,母亲就动了胎气,她把伊人叫起来,让她拿着手电筒,去找看她的汤家阿姨,才把母亲送到医院的。
父亲在大学,开始是学电子机械的,后转学铸造。小的时候,父亲到邻居闯门,还会家帮着人家修座钟,伊人觉得父亲的本事很大。
而母亲则经常遭贱父亲这个铸造专业毕业的,拿着大铁勺,噔,噔,噔浇到模具上
伊人在小学是班级的尖子生,二年级戴上了红领巾,代表全体新入队的学生发言。
伊人家里有一张黑白照片,伊人穿着那件条绒衣服,戴着红领巾,傻傻地笑着,这是当年西哈努克亲王来松江,挑选献花女孩,照像馆为各学校选出的女孩照的样片。当然,伊人没有被选上。
伊人聪明而任性,老师在课堂上讲到难题时,全班没有人会做的时候,老师自然就会想到伊人,这就惯坏了伊人的骄傲自大。伊人高兴时,就举手,不高兴都装作不会的样子,看着老师。
班主任老师看着伊人那掩饰不住的得意样子,“看看,我就是知道只有伊人会做,快点,伊人上来做一下吧。”
于是,伊人就翩翩站起身来,几笔在黑板上做出答案,然后,得意的扔下粉笔,回到座位上。
下课玩耍时,伊人个子比同龄人高,跑皮筋时,总能跳到最高,所以,伊人总是两伙跳皮筋女孩争抢的对象。
到了初中,课程多了起来,伊人感觉到学习吃力起来,尤其数学的正负数,为什么会是负数呢?伊人纠结得一塌糊涂,成绩只是班级前十名。
初二那年,学校组织六个班的学生统一考试,掐两头,选拔尖子生,成立两个重点班,九班和十班淘汰一些学生,进入七、八班,被学生们称作大白班。
伊人考进了重点班,进了人人都羡慕的两个重点班之一,九班学习。
伊人进了九班,却成了中上等生,看到了成绩优秀的同学,伊人即羡慕又嫉妒,特别是名列前茅的于小波。
于小波,一米七十多的个头,微黑,长得并不怎么好看,但是,留着一头长发,颇有时尚感,再加上那趾高气扬的样,真是帅呆了,哪个女生遇上他,都不禁多看两眼。
伊人很羡慕于小波的成绩,每每都在想为什么他会那样?整天在班级晃来晃去的,学习成绩还那么好,人家就是天资聪慧,这不禁引发了伊人心里的暗恋。
初三的时候,伊人的母亲因肺结核住进了医院,父亲忙于给母亲送饭、工作,无暇顾及两个女儿,而伊人却以347分的成绩考进了重点中学,进入本校高中部。
伊人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学校大门正对着教学楼,在林荫小路的近头,教学楼正门有一个花坛,两侧有边门,左侧还有一棵钻天杨,据说,是当年是苏联老大哥送的,一共是两棵,门两侧都有,只是另一侧的钻天杨死掉了。
进入教学正门,楼梯分为左右两边,第一批进入这所省重点的六个班学生,前四个班在右侧,后两个班在左侧,中间是教导主任办公室和广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