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拿着食盒进来时,谢宁正躺在床榻上,闭着眼安神,听到动静,也未睁眼,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道:“玲珑你好久,我快要睡着了。”
然而,谢宁却没有听到玲珑的声音,七郎边打开食盒,边道:“是我。”
这声音,谢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低沉有力,让她困意全无。
谢宁猛的睁开眼,看见男人熟悉的眉眼,笑的欢了:“七郎,方才怎么不见你人?”
说罢,谢宁便要作势下床,还未起身,七郎出声制止道:“姐姐不必下床,先把药喝了再吃饭。”
一听是喝药,谢宁是一百个不愿意,本想继续下床的身子,也是连忙缩回去。她是从小就不喜欢喝药,谢宁一直觉得药包里总是有一股苦口难咽的味道,每次生病,她都拒绝喝药,宁愿是病着,也是不喝。
谢宁道:“要喝你喝,我才不喝那玩意。”
七郎早就知道谢宁不可能这么乖乖的喝药,方才在门外,玲珑说谢宁每次喝药都说苦,死活不喝,但他不可能让谢宁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食盒里,一个合盘里摆放着几颗冰糖,他想也没想,拿起那冰糖便放进那药碗里,那冰糖遇水瞬间融化在药碗里。
他端着药碗走向床榻,谢宁是一脸拒绝的往里缩,满脸恐惧,嘴里念念有词道:“七郎你这耍赖啊,玩不赢我还要硬来!”
七郎坐在床沿,手里端着药碗,悠悠的看着床上的谢宁,散漫的道:“姐姐你可以再大声些,等会儿引来了夫人和将军,还以为七郎欺负你。”
不说倒还好,一说谢宁也发觉自己反应有些过于激烈,她放低声音,死死的盯着那个药碗,道:“你这同欺负我有什么区别啊......”
这话说完,谢宁自己都未发觉,这声音,带着丝撒娇的意味。
七郎倒也没强逼她喝,轻轻扫了一眼药碗,随意的说道:“姐姐可要想好了,还有弟子规没抄完呢,姐姐如果不好好喝药,那身体自然好不了,如若两日后未能把罚写交给裴老先生,那姐姐少不了一顿挨骂,二小姐和三小姐又要笑话姐姐了。”
他这话说的是极为巧妙,但也是正说道谢宁心坎里去了,谢宁也开始细想起来,七郎说的话不无道理,那谢锁锁和谢萱柔肯定等着看她的好戏,她怎么可能让那两个卑鄙小人得逞!
谢宁伸手拿过那药碗,玉瓷的小碗里,深色的汤药冒着一丝奇怪的味道,飘入谢宁鼻子里,谢宁一只手捂住鼻子,一闭眼,仰头便将碗内的汤药喝的一干二净。
正在此时,七郎突然拿着手帕,轻轻的替谢宁擦净嘴角的药渍,动作随意,谢宁微微一愣,一股异样的暖流划过心头。
这是谢宁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七郎,肤色白如雪,他长的不似女态的美,那是一种凌厉之美,面容俊美精致,夺目的让谢宁都不禁有些嫉妒。
他接过谢宁手中的药碗,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谢宁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他一直都是如此,让人猜不透:“这药,为什么同我之前喝的不一样?竟有些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