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被休,陆桢的亲娘兰氏被扶正。
“栓儿呢?”陆栓儿确实难办。
张氏自小和陆屠户好,陆伏贵又极早出门讨生活,虽时间上大差不差,也很难说陆栓儿是不是陆伏贵亲生的。
但,别人不知,陆濯却是知道的,陆伏贵给他留的书信中,就有这一说明:陆栓儿不是陆伏贵亲生的,这也是当年导致陆伏贵新婚便离家的原因。
陆濯看向坐在嫣红身旁瑟瑟抽泣的陆栓儿,沉吟要不要将其人归其位时,嫣红开了口:“七叔公,二弟!”
“栓儿是个好孩子,他向来甚么都不懂的,平日时许是被宠坏了,以后我会好好教他,还请二弟……”高抬贵手。
嫣红的意思他知道,若将陆栓儿送还给陆屠户家,张氏和陆屠户不得善终,有子娘岂会照看仇人的儿子?更何况还是个傻子?
把他送到那边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请求其实十分无礼,谁能忍受一个欺压了自己及弟妹多年,又并非父亲亲生孩子的人,仍旧呆在这个家呢?
虽然他是被动去欺压别人。
若是前世的陆濯,定要赶尽杀绝的。
现在的他沉默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栓儿是我兄长,他性子天真,有劳姑娘多费心教他!”
嫣红忙行了福礼郑重道谢:“多谢二弟!”
陆濯拱手。
不多时,里正被请了来。
自有人将事情原委讲清楚,既有人证又有物证,张氏二人是翻不了案的,不过是主犯从犯,让他们互咬去吧。
清河县令官声还算清正,对于小民之事,虽不算十分勤勉,却极爱惜官声,如今有现成的政绩,自然是要捡的。
这也是陆濯为何执意要交给官府查办的原由。
里正请来的捕快来也快,他们要将人带到县衙去审。
捕快将要走时,钱钏却道:“等一下,咱们家的财产和地契还在他们手中,须得让他们物归原主才好!”
里正闻言,只得又回转来,将财物地契登记了,言明,等县太爷将案子审明之后,自会交割。
陆家的这场大戏,到此,才算真正了结。
钱钏这瓜吃的“咔咔”作响之余,必须叹服,陆濯不愧是能做大反派的人,才十几岁,就能导出这么一场大戏:
从一枚小小的印章,再假造几封书信(她才不信陆濯当真能拿出各种书信,想分家就分家,想休妈就休妈?必定是他伪造的!),就可以把陆屠户和张氏玩得团团转,到最后互相咬出真相。
这样的人当真惹不起。
还好,她暂时和他是一边儿的!以后,也不打算和他作对,只要离他远远的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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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过年前,县衙传来了消息:
县太爷明察秋毫,已查明,张氏与人私通,谋杀亲夫,暗害庶子,几罪并罚,判秋后问斩;
张贵林张屠户,yin□□女,包庇罪犯,夺人家产,判流行,徒三千里,亦是明年秋后上路。
钱钏听了暗自感叹:
张氏愚昧,一味信任情夫,最后被人哄了家底儿不说,还落得性命不保。
张屠户倒是聪明得紧,晓得关键时刻弃车保帅,只不知这年月的三千里徒刑,他受不受得住。
有一样让钱钏十分难以接受,陆家的三十亩良田,地契被孙二驴窃取,竟还不回来了。
据说是被孙二驴当了银子,全部挥霍掉了。
孙二驴不知被判了个什么罪名,只知县太爷判张屠户和孙家赔田亩三十,便结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