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不宜没想到时隔十多年,能在邪魔战场上,再遇见古玉桢。
双目对上,一方隐带欢喜一方神色莫名。
逐不宜第一反应是抚摸额间的剑灵印阿窈对这厮一向喜爱可别激动之下就冲了出来。
还好,他家剑灵已陷入沉睡不出意外会睡到晚上。
没了乐窈,逐不宜看向古玉桢,就不怎么客气了,他打量着来者淡笑道:“好久不见古道友变化很多。”
古玉桢比之当年的沧澜派弟子变化颇大。
曾经温润矜持的贵公子,举手投足间皆是拿尺子量过的端庄,如今这人脸上依然温和,眉宇间却隐有杀气正如他手中清凌的燕虹剑,剑尖一层乌血尚未隐去,剑意森寒隐约可见这冷剑,曾索取过多少邪魔性命。
“逐道友亦是然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古玉桢暗暗打量逐不宜,心底也在暗惊。
他这些年经遇颇多修为跌跌撞撞到化神,才跻身州安卫,却没想到,昔日熟人再见,他已摸不清对方实力。
说起来,逐道友年纪比他还他在他面前,却有如前辈。
古玉桢失神一刹,旋即心中喜悦,诛驱魔师中多一位强大的道友,与九州来说,是好事。
不用于古玉桢面上显露的欢喜,逐不宜见识到对方的修为,心中生起警惕。
也许是上辈子有仇,他一见一脸老好人的古玉桢,就控制不住那股莫名的恨意,有时都不知恨意从何而来,却本能地厌憎。
他下意识地抚了抚额间的剑灵印。
感受到阿窈正安静待在主窍中,逐不宜微松口气,有那么一瞬,他觉得仿佛曾经失去过自己的剑。
客套几句,逐不宜已兴致缺缺,比起对古玉桢,他对星慈老祖的兴趣更浓厚些。
也不知,那老头体内的银魔被逼出了没有。
思及此,逐不宜眼底折射出一抹冷锐。
那只邪魔在暴露之后,依然能隐忍这许多年,倒是出乎他的预料,是个难对付的。
但再难对付,他早晚一天,也会手亲自手刃此魔。
思绪飞转,面上不显,逐不宜露出倦怠的神色,他忙碌一夜,本就没心思招待外人,何况他家剑灵已睡过去了,更是对任何事没了兴趣。
“欢迎加入东城,以后携手并肩,共抗邪魔。”逐不宜打了个呵欠,拍了拍古玉桢的肩膀。
来日方长,对方既对自己没有有妨碍,逐不宜也不会故意去针对谁。
回去休息,晚上还要出去诛魔。
“莫长老,你等会带着古道友去城楼转几圈,初来乍到,该早日熟悉才好。”
逐不宜笑了笑,正要离开,这时,石岚长老的第二道疾讯符又来。
看完后,逐不宜潇洒离去的步伐,戛然一顿,额头划出两道黑线。
石岚那老头也是十分熟悉他性情了,竟让他做古玉桢的引导人。
他连当人徒弟的耐心都没有,像是能给人耐心指导的师父吗?
莫商甘等人见逐长老接到疾讯符后骤然阴沉的脸色,睁大了眼睛,心下十分好奇符里说了什么,但,谁也不敢上前触霉头。
众人压低了声音,暗觑古玉桢。
很多人都听过古玉桢大名,仙门第一大派沧澜派弟子,在逐长老横空出世前,年轻一辈常年稳居第一的天才。
没想到,这样的天才会来打他们东城,还一来就劝说众人守城长老转守为攻,击退邪魔潮汐。
这与当初逐不宜当初初来的做法相同,果然天才的想法都是相近的吗?
古玉桢笑意温润,向众人拱手,随即看向逐不宜,即便面对冷脸,却也仿佛习惯了般,“逐道友,这是发生了何事?”
“无事,将军让本长老多照顾照顾新人。”逐不宜敷衍地打了个呵欠,将莫商甘一把揪出,先照顾着古玉桢。
随即,转身。
脚步一刻不停地离开。
莫商甘望着一提照顾新人马上遁走的逐长老,尴尬地笑了笑,打着哈哈看向古玉桢。
“古道友别介意,逐长老他,就是这样的性子,除了他那本命剑,对谁都脸色淡淡,但长老面冷心热,诛魔之时,最会照顾队友,还经常给我们讲故事”
其实是丢给他们一个书名,不懂的自己找书查。
“是啊是啊,逐长老虽说总爱带大家伙冲在前面,但当队友遇见危险,他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反正死不了就是了。
“逐长老他只是,不擅长表达”
古玉桢并未计较,也感兴趣地加入讨论:“在下曾与逐道友一同诛魔,他曾救过在下性命”
古玉桢望着逐不宜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他怎会跟逐不宜生气,若说这世间谁最没资格生气,只有他了,太公当年
这些年,他总算想明白,逐不宜曾经面对他时,若隐若现的敌意来自哪里,虽说那些事非太公所愿,却终究害了别人一家。
“古道友?”
莫商甘带领古玉桢去住所,好奇地问:“古道友立志诛魔,缘何会选择来东城?”
不是他吹嘘,东城自逐长老来之后,从原本邪魔最泛滥的城池,变成了邪魔最稀缺的城池,仅东城原有人马,便足矣对付四方邪魔。
这不,这两年的邪魔潮汐都泛滥不起来,守城的石岚老祖,直接去往了隔壁的南方城池,帮忙别家抵御邪魔潮汐。
有志的诛魔之士,寻常都不会来东城。
古玉桢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却突兀一顿,眼神茫然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