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都是没影的事,端看她身边四大宫女个个都忠心耿耿,就知道她对宫人并不差。
有时因为一点冲突,总有责罚宫人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传出去的,总是说她过于苛刻,没有上位者容人雅量等等,待她知道的时候,也传得许多人知道了,去宫外参加贵女们的宴会,还有下人只是奉茶给她,都害怕得全身发抖,把茶杯都给抖掉了。
当然这种事又会被以讹传讹,说她甩脸色给个小婢女看,也看不起该户开宴的人家。
这些都让赵永乐百口莫辩。
现在听到黄嬷嬷平白拿这事来污蔑她,赵永乐才意识到,这就是黄嬷嬷背后主使的目的吗?
一计不成又有一计,既要毁她容貌,又要坏她名声,无论如何就是不放过她。
赵永乐自然知道是谁的主意,就是不知道牵涉的人到底有多少,毕竟光凭那一人,肯定做不到这些事……
黄嬷嬷既有这样的口供,薛皇后却不来质问她,肯定是憋着要回宫去教训母妃,说母妃对她过于宠溺,才导致她虐待教养嬷嬷。
赵永乐想了一下,对金川道:“去告诉侍卫统领,既他们守着黄嬷嬷,半夜我要过去一趟,务必别让皇祖母的人发现。”
金川愣住,有些犹豫。“郡主,您要亲自去问黄嬷嬷?也不知那用刑的地方会不会不干净……”
赵永乐冷笑一声。“黄嬷嬷被严刑拷问之后,才出来个这么蠢的口供,好歹也在我身边十几年,我要亲自问她。”
金川无奈,心道,这黄嬷嬷确实奇怪,就算心中怨恨郡主,可买药害郡主,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她为何想出这种谎言来?
金川依着赵永乐的吩咐去告诉侍卫统领了,当夜,赵永乐便只带着金川跟珠尘去关守黄嬷嬷的地方。
那是一间久无人住的下人房,太子侍卫们警戒地来回巡视,这倒不是薛皇后的吩咐,而是赵永乐戒备有人私下联系黄嬷嬷,才让太子侍卫们这么做。
赵永乐主仆三个在侍卫统领掩护下顺利进了里屋,只见黄嬷嬷伤痕累累躺在地上,旁边的桌上满布着一堆皇宫中经常私用的刑具。
金川与珠尘赶紧给赵永乐清理出一张干净椅子,然后金川又去拿桌上冷掉的茶壶,浇了黄嬷嬷一头。
黄嬷嬷被冻得一机灵,颤抖着睁开眼睛。
看见赵永乐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冷冷盯着她,黄嬷嬷瞪大了双眼,她被打的几乎站不起来,故而没有被绑缚住手脚,此时便颤巍巍地撑起上半身,语带惊慌:“郡、郡主……您怎么来了……”
赵永乐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看向黄嬷嬷的视线却彷佛是透过她,在看见前世的自己。
“黄嬷嬷,妳可后悔受人指使来害我?”
黄嬷嬷先是惊愕地张大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咬舌头,强作冷静,摇头道:“郡主在说什么?没有人指使老奴……”
赵永乐的眼神有些恍惚,自顾自道:“若我没有发现是你害我落水,没有发现你要给我下药,那么所有人都会把你当作是救我一命的恩人,父王跟母妃会大肆赏赐于你,你可以借故回家休养,从此荣华富贵一生,我说的对吗?”
黄嬷嬷不知不觉握紧了双拳,指甲都陷进肉里,赵永乐所描述的,就是‘那主子’答应她的,分毫不差……
赵永乐又继续说下去:“你会那么坚持要将我落水的消息传回宫,很大可能就是要让母妃受到惊吓,进而动了胎气;下药害我毁容,大约是后来你背后主使临时兴起,才悄悄让人给你的药,否则你不会安排得这么匆忙。”
黄嬷嬷不停摇头,却说不出辩解的话,赵永乐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明明落水前还是那副被宠坏的蠢样子……
赵永乐说到这里,才彷佛终于将注意力放到黄嬷嬷身上,扬起嘴角道:“我甚至怀疑,我会出水痘,也是你的手笔,毕竟整个皇宫只有我忽然见喜,要不是亲近的人,怎么方便下手?”
不光是黄嬷嬷,就连金川跟珠尘听到这话,都惊愕的愣住。
“但是,身为我的教养嬷嬷,本来就会在我出嫁时获得丰厚的赏赐,实在无须在此时冒险害我,更何况还牵扯到母妃的身孕,你背后主使图谋不小,又不怕你向父王坦白一切,肯定是抓住了你的把柄,让你不得不照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