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水煮肉片，要全瘦肉的。”

老县、公园后街、无名小饭馆，寇小楼吃完了一斤水煮肉片的早餐，打车到屠宰场买了一条刚刚屠宰的牛后腿、让人帮忙切块，再打车买锅、又打车回到茶馆，终于在茶馆门外的煤炉子上炖起了一大锅白水牛肉。

然后，寇小楼拨打电话，要求雇佣的中年妇女‘素芬大姐’提前赶来上班，并和她商量好了之后一个月的上班时间和加班费，还将一锅水煮牛肉托付给了她。做完这一切，寇小楼离开了。

“城里最大的健身房是哪一家？”

寇小楼在出租车司机的带领下，来到了步行街上的‘老县健身中心’，略一扫视、直接办理了一张为期一个月的试用卡。

寇小楼首选‘腿举器’，先尝试着将重量调整到腿部力量可以承受的最大值，然后连做六组、每组六个，组间配合拉筋和拉伸肌肉；然后稍作休息，减重，连做六组、每组十二个，配合拉筋和拉伸肌肉；然后再次休息，加重、超过最初的最大值，每组三个、连做三组。

那些个跃跃欲试的健身房教练们全都灭了心思。

一个肌肉分明的小钢炮跑来套近乎：“兄弟，同行吗？怎么没见你做热身就直接上了？”

寇小楼满身大汗，喘息着回复：“不是同行，不抢饭碗，来之前就热身过了。兄弟，有水吗？有毛巾卖吗？我忘了带。”

小钢炮笑得龇牙咧嘴：“只要你给钱，就算没有，也可以叫人帮你去买。”

寇小楼点点头，没好意思麻烦别人，用一套腿部拉伸动作缓解了双腿的酸痛，自己下楼，到步行街上买回了一套国产运动服，以及毛巾香皂矿泉水之类的零碎。又买了一包好烟，给小钢炮发了一支，聊了几句……

寇小楼很快选定了第二锻炼项目：卧推。很是相似的过程：首先用多组极限重量的卧推消耗肌肉力量，然后是小重量的快速卧推，最后才是超越之前极限的超大重量锻炼，配以频繁的拉伸动作缓解肌肉不适。

这一套卧推下来，寇小楼全身湿透。

小钢炮跑来开玩笑：“兄弟，大上午的就这么拼命，不会是昨晚失恋了吧？小心点啊！你这样的搞法，明天还能起得来床吗？”

另一个健身教练也跑了过来：“兄弟！你这样搞，必须得吃补剂啊。准备好了没？咱们健身房里都有啊！花样繁多，品种齐全！”

寇小楼喘过气来，摇头道：“不好意思，都准备好了。”

又休息一会，寇小楼又跑到卷腹机上面将身体中段的核心力量消耗一空，累得直不起腰来了……最后，又到跑步机上做了半个小时的慢跑，这才淋浴离开……回到茶馆便端起牛肉，足足吃了一大碗。

接下来是午休。

午休醒来，用拉伸运动缓解不适，吃饭，吃饱了牛肉又去健身房。

下午的课目是走一遍所有健身器械，让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能感觉到适度的酸痛。

晚饭牛肉，早早的吃饱了就去到河堤上跑步，变线跑、变速跑。

宵夜，早早的宵夜，满满一肚子的牛肉。

晚安，睡觉，早早的睡觉。

第二天，套路训练，用套路训练作为休息、用套路训练找回身体在力量训练中丢失的敏捷性和速度感；第三天，健身房，调整训练项目；第四天……这样高强度的连续训练一个月，然后便可以……

梦想是奢侈的。

现实是残酷的。

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

寇小楼在凌晨醒来，满身的那个酸痛呦，欲仙欲死！

难道说，我已经老成这样了——寇小楼用冷水和热水交替淋浴的办法缓解了不适，望着浴室镜子中那张‘老男人’的面孔，望着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嘴边那一圈胡茬，望着那满头未经梳理的蓬乱头发……

半夜三更的，寇小楼又是洗澡、又是电动剃须刀刮胡子、又是梳头打扮，拖鞋‘吧唧吧唧’的走来走去。住在楼下的阿姨终于忍不住了，半夜敲门，斥责道：“喂！搞什么鬼啊！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第二天，寇小楼打定主意，去一趟正规医院、找正规医生、开一点缓解肌肉酸痛的正规药物回来，免得半夜起床淋浴，再被楼下阿姨唠叨个半死！

没想到，坐诊医生很面熟。

她开口说话了：“什么名字？几岁了？带过往病历来了吗？身上还在痛？我爷爷给你开的药没用吗？”

“有用有用。”寇小楼赶忙回答，又赶忙解释道：“先前的药物都吃完了。这几天，我在健身房，锻炼强度有点大，晚上肌肉酸痛得实在受不了，请苏医生帮我开一点缓解肌肉酸痛的正规药物，免得我半夜爬起来淋浴，吵得楼下的阿姨没法睡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