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李瑾易如鹰般锋锐的双眼直盯着她,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
她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两国联姻本就是为了平息战事,建立盟友关系。
她,确实没有行刺的理由。
再者,退一万步来说,若是东栏国真的想要借和亲之事行刺,任那东栏国君再愚蠢,东栏国人才再不济,也不至于派出这样一个羸弱的仿佛风一吹便会倒的女人来吧?
但……昨日她看向自己时,眼里的狠厉和杀意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这个人……处处透着神秘,来意不明,让他不得不防。
“昨日婚礼上来的可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王妃的惊人之举,此刻怕是都已经传到陛下耳朵里去了,你一句神志不清怕是难以交代过去吧?”
李瑾易淡淡瞥她一眼,继续道:“本王见王妃身体羸弱,在清归院养着挺好的。”他声音淡冷,语气却透着毫无商量的决断。
冷辞雪心下不由一紧,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让她做一个空壳王妃了。
“殿下要的不过是一个交代而已,臣妾可以给您。”冷辞雪说着上前一步,猛地抬手,再落下之时手里赫然多了一支银簪。
下一秒,只见她眼都不眨一下,猛地朝她自己胸口刺去——
李瑾易见状一怔,倏地自椅子上骤然腾起,还未来得及阻挡,她已把银簪刺入了左胸。
只见她摇晃着退了一步,扬起惨白无血的秀脸,忍痛咬着牙看着他说道:
“不知道……这样的交代殿下可满意?”
“……”李瑾易目色惊愕地看着她,目光自她脸上移至她胸前那鲜血涌现的地方。
这份狠劲和果敢怕是连男子都未必能做到,而她,一个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下手竟然连眉都没皱一下?
见他不做声,冷辞雪目光一凛,继而猛地拔出银簪高举,作势要再度刺下的样子,李瑾易不由眸色一沉,在染满鲜血的银簪再度落下之际,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制止。
她本就身体虚弱,此刻再度受伤,更是站都站不稳了。被李瑾易一拽,身子顿时无力的倒向了他怀里。
柔软的娇躯入怀,李瑾易不自觉地抬手轻搂,然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银簪。
扫了一眼环抱她腰间的大手,冷辞雪嘴角不着痕迹地划过一丝鄙夷,哼,脸上一副嫌弃样,身体倒是诚实得很,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罢了。
抬眸的一瞬却换上了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本就惨白的脸配上她的神情,那简直就是一个柔弱无助,我见犹怜的病娇佳人。
只见她轻启朱唇,艰难说道:
“殿,殿下若是心里若是还有气,臣妾的命就在此,您拿去便是了,但,但请殿下莫要牵连东栏国。臣妾无用,让殿下不喜也就罢了,若日后两国因我个人的过错而存芥蒂,您让我……有何面目面对我父皇和当今陛下的?”说完,一滴晶莹的泪水自眼中垂落。
她的话看似自责,其实字里行间无不透示着一个事实:她可是两国建交的纽带,若是让她刚远嫁过来便下堂,这无疑是在打两国皇帝的脸。
李瑾易眉峰紧拧,脸色极难看,明明被伤的是他,她这一出闹得,反倒显得好像错的是他一样。
“来人,传大夫。”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朝外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