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这位可是王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没看见下雨吗?若是把娘娘淋生病了,你担待得起吗?”
喜儿气得撸了一把她那满是泥水的衣袖,上前叉腰骂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只知道军令如山。”
眼前的士兵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眼中纯粹得只剩心中引以为傲的信仰,毫无半点阿谀掐媚的陋性。
冷辞雪不由心中恍神,她的风儿如今也是这般意气风发的好年华,心中也是如此的纯净赤诚。
忽然想到了冷迎风,她心头一暖,忍不住低声对喜儿说道:“算了,不过两个时辰而已,我们等等便是,不必为难他 。”
喜儿虽不忍她受气,可见她这样说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对她低喃道:“也就王妃您好说话。”
瞧着细雨一时半会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喜儿连忙从附近树丛处摘了一些树枝过来,高举着就要替冷辞雪挡雨,不料却被她拒绝了。
军营门口一丈之外的地方,两个女子就这样静默站立候着。
四周一片寂寥,就连漫天的细雨都是缥缈无声的。
“阿嚏!”
一阵风吹来,浑身湿透的喜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辞雪这才惊觉,本就沾了一身泥水的喜儿早已冻得浑身嘚瑟,脸色发白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细雨蒙蒙的天空,沉默片刻,开口道:“把食盒交给守卫士兵,我们回去吧。”
“啊?我们这就回去?可是……您都还没见着殿下。”喜儿惊愕地看着她。
自家主子这千里迢迢而来不就是为了见殿下的吗?
“再等下去,怕是还未见着他,你就先冻出个好歹了。”
她可不想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连累别人。
她们走后不到半个时辰!
李瑾易提前练兵归来,在营帐内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食盒。
“门口来报,说是府上送过来的参汤。”丁赤见他目带疑问,连忙禀道。
李瑾易嗯了一声,卸下身上厚重的跨甲,只着软甲坐了下来,随之打开了食盒,垂眸只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丁赤闻声上前一看,只见食盒内原本装着参汤的炖盅盖子破裂残缺,一些细碎的片渣都掉进汤里了。
好好的一盅参汤像遭了什么劫难似的,一片狼藉。
“这……”丁赤愣了一下,“属下这就去把门口卫兵叫来问清楚。”
丁赤说完便转身出去,把刚才的守卫士兵叫了进来。
看了一眼案桌前威严肃穆静坐的李瑾易,士兵以为是参汤有问题,登时吓得跪了下来,慌张解释道:“这这……属下也不知道,她,她说她是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李瑾易眼波一动:“你说来的是王妃?”
这新兵也是首次这般近距离见到这位叱咤战场的神,不免吓得有些紧张结巴,“她,她说是。”
“她人呢?”他浑身一动。
“您……您说王府女眷不可入军营,而且她也没有王府令牌,所以……所以属下没让她进来。”
随着士兵颤抖的声音落下,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死寂,静得让人胆颤的营帐内连空气都瞬间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