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人对话可听出,这个不长眼的大汉意图偷取白衣男子的钱袋,被当场识破,让未语楼的人追赶至此。
“无妨,你们就看着处理吧,反正本公子东西也没丢,就不追究了。”白衣男子大手一挥,阔达大方地说道。
那名管事见他如此通情达理,又是一通感谢之言。
为免暴露身份,冷辞雪趁着那群打手押着人离开之际,也悄然起身准备避开白衣男子和管事的从另一侧离开。
“呦,这位爷,鄙店的不是,扰您雅兴了,您稍等,我这就为您另外安排雅间……”管事的余光瞟见冷辞雪要走,连忙上前躬身赔礼。
“不用了,我本就要走了。”冷辞雪压低声线回了一句,脚步却没停下。
“……那,那您慢走。下回您来鄙店必定好生款待。”身后传来了管事的声音,冷辞雪没有回应,抬步走下了楼梯。
出了未语楼的大门,她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兄台请留步——”
冷辞雪闻声脚步一顿,转身就看见了那个白衣男子追了出来,此时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在下顾千澜,这厢有礼了。”顾千澜上前两步向她礼貌地躬身施礼。
“何事?”
冷辞雪语气清浅,眼中有疑问也有戒备。
顾千澜朝她一笑,又拱手说道:“方才之事皆因在下而起,惊扰公子,实在抱歉,不知公子可否赏脸,给在下一个赔罪的机会……”
“不必了。”冷辞雪冷淡地打断他的话,转身就走。
“等等——”顾千澜一个箭步缠了上前。
“这怎能行?若是得不到公子原谅,在下今晚必定会彻夜难眠的,还请公子莫要拒绝才好。”他眼中闪烁着光亮,笑得一脸讨好。
见过死缠难打找索赔的,还未见过倒贴上来要给人赔偿的。
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病吧。
冷辞雪不想多生事端,脚步没有停顿的意思,只淡言道:
“区区小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谈不上原谅一说,所以公子无需介怀。”
“那真是太好了。难得兄台如此宽宏大量,在下实在钦佩……相遇便是缘分,要不公子赏个脸,在下做东,请您一顿酒,大家交个朋友可好?”
他笑容晏晏,仿佛丝毫没有觉察她的不耐烦,依旧紧紧缠着她身侧。
交朋友?
冷辞雪皱眉瞥了他一眼,没理他又继续前行。
这人仪表不凡,相貌也是上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需要在大街上随便拉个人就交朋友吗?
而且,她隐约察觉到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眸总是不怀好意地紧贴在她身上游离。
好歹她如今也是男人装扮吧?被一个男人用这种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着,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此人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那未语楼里的彪形大汉最多也就算是滋扰,而他——那简直就叫骚扰了。
顾千澜见她不理睬,丝毫不觉得尴尬,没皮没脸地又跟了上来。
“兄台,没想到你长得虽瘦小,走起路来竟跟兔子般的麻溜,我都快追不上你了。”
“兄台你平时都这般惜字如金的吗?”
“……你不说话是不是就是答应我了?”
耳朵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冷辞雪终于忍无可忍蓦然停下脚步,目带愠怒地瞪着他,一字一顿道:
“我不想与你交朋友,请公子止步。”
还兔子,他还乌鸦呢,叽叽喳喳吵个没完。
不待他多言,冷辞雪转身往热闹喧哗的夜市街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