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你这家伙就在我这里睡一晚吧......”
仲夏看他迷迷糊糊地没有一丝防备的样子,到底不忍心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太过分,把他推到床的里面,自己睡在了外面,睡之前还言词警告了他一番,虽然他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
“晚上不准踢被子,不准靠我太近,否则就把你丢出去,听见了没?”
一个醉鬼当然不能给她任何答复,她郁闷地躺了下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明姝嘴角隐秘地勾起,泄露了心底真正的情绪。
大元朝边疆最后一道城池里,姜阮瑜胸前绑着绷带正和副军师们商量如何御敌,谁知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声音。
“公子!小江终于找到您了!”
姜阮瑜身体一僵,手里的棋子放回沙盘里,让人把小江带进来。
小江衣着破烂不堪,身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头发凌乱地搭在肩膀上,比灾民还要落魄。
他看见姜阮瑜就“咚!”地一声跪了下去,“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才凄厉地道。
“公子,您一定要替姜家报仇啊!”
接下来屋子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姜家祖先是大元的开国功臣,这些年来为为国家牺牲了无数个后代,到了姜阮瑜这一代更是牺牲得只剩下他一个,没想到对于这样的功臣,大元的皇帝竟然还要猜疑至此。
先前大元皇帝宠爱的小公主看上了姜阮瑜,硬要跟到边疆来,皇帝竟然也允许了,这些天她不知道捣了多少次乱,甚至在她的胡搅蛮缠之下丢了一座城池死了无数的将士,而皇帝竟然连一句斥责也没有,就这样轻飘飘的放过了,寒了一众将士的心。
这些姜阮瑜都忍了,毕竟他是为了国家而守疆域,不是为了他皇帝。但是想到忍到最后竟然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姜家老小全被下了大狱,连个理由都不给!
军事一拍桌子大怒道。
“还要什么理由?!不就是为了牵制将军,迫使他不得不拿命来拼吗?!”
“将军还不够拼命吗?!他受了多重的伤都忍着从来不哼一声!”
“皇帝未免欺人太甚!”
“有这样的皇帝真是我们之不幸也!”
他们都是跟了姜阮瑜多年的老人了,深深为他的为人所折服,这会子听到这样的消息,纷纷为他报不平,同时也抒发自己心中的郁愤。
小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护林军到了府中不由分说就开始拿人,全然不把我们当人竟是当成畜生了,我们也就罢了,老爷太太小姐公子们哪里受过这种罪啊,自然要反抗的,可那些畜生竟然....竟然.......”
说到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将阮瑜痛苦地闭上双眼,紧握的手掌心流出鲜红的血液,他断然道。
“说下去!”
小江抹着眼泪接着道。
“他们竟然把小少爷活活打死了!老妇人受不了哭天喊地的,当场就去了......”
那孩子是他大哥的遗腹子,大哥五年前战死沙场后,他母亲就把那孩子当成了命根子,母亲素来身体不好,受此打击自然一口气喘不上来活活伤心而死......
“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竟然如此对待一门烈士?!”
“噗!”
众人七嘴八舌的声讨声中,姜阮瑜一口鲜血喷出,高大的身躯倒了下去,胸膛上的绷带破裂,流了满地的鲜血。
“将军!”
“节哀的将军!”
姜阮瑜嘴里“啊!啊!”地叫着,却说不出话来,看样子是伤心郁愤过度,以至于失语了。
军事再也看不下去了,眼泪从写满风霜的脸上留下,一掌将面前的椅子劈裂,怒喝道。
“这样的皇帝我们还效忠他做什么?!我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这时候,一道粉色的身影跳了出来,娇滴滴的声音在这个场合分外的不协调,她尖声斥责道。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竟然辱骂当今圣上!我要让父皇把你们都砍了!”
那姿态不像是和守卫边疆的战士说话,反倒是像是和一群奴才说话。
满屋子的将士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无形中杀气弥漫。
军师冷笑一声道。
“公主殿下好大的气魄啊,敢问当今圣上如此对待姜家是何道理?!谁不知姜家子孙后代都是为国尽忠的烈士?!”
她昂着头不屑地道。
“我父皇说了,这天下的人都是我家的奴才,主子要想拿捏奴才,还用得着奴才说不吗?”
听到她的话屋子里沉默了良久,军师仰天大笑,对大元朝彻底死了心了,笑完冷喝道。
“来人!把这个贱妇拉下去,关进最肮脏的猪圈里去!”
“什么?!你这个奴才竟敢这么和本公主说话?!”
粉衣女子顿时不依地吵闹起来。
士兵为难地道。
“军师,这.........”
军师冷眼一瞪道。
“我们敢这样做自然做好了打算!”
做好了什么打算不言而喻。
士兵一听明白拉过来,拽着那女子就往猪圈里走。
那女子吵闹补不休道。
“你这个该死的奴才,竟然拽本公主?!不要命了吗?!”
“闭嘴!你这个贱女人!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弟兄这辈子别想从猪圈里活着出来了!”
“啪啪!”
两个耳光把那女子打蒙了,任由士兵把她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