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年跟孤狼一届的,放心,他这人就那样,冷冰冰地说话还不好听,习惯就好。但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孤狼平时非必要是不会说话的。所以他不会真的讨厌绵羊吧?”
“完了,我的cp还没开始磕就be了。”
“楼上姐妹不如来磕二哈跟绵羊?入股不亏!”
帖子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而绵羊本人什么都不知道,正在画室漫不经心地削铅笔。
顾禾每天下午都会用两节课时间去画室画画,他成绩很稳,班里的老师对此也不会多说什么。
“嗯?小禾,你来这么早啊。”
一个长发男生推门进来,看见顾禾时愣了一下。
“嗯,不是快比赛了吗,想多练练。”顾禾笑答。
男生叫傅遥,也是艺术生,只是比顾禾高一届,因为去年没有考上理想的美院所以选择了复读重修。
“有天赋还这么努力,你不拿第一谁拿啊。”傅遥笑着打趣,边绕到顾禾画板前看了一眼。
顾禾画的是一束花,因为是素描所以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可形准和明暗关系都极其到位,比起一些名美院的学生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遥眼里满是赞赏:“真好,大赛冠军预定给你了。”
说着,他又凑近了看看,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顾禾道:“话说小禾,怎么只见你画些静物和风景,偶尔画画动物和人像呗,正好今天祁老师说要过来,他要自己做模特给咱们练手。”
顾禾表情凝滞了一瞬,他无意识地反复推着手里的美工刀刀刃,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顾禾似乎是在心里思量着什么,半晌,他把铅笔和美工刀放回笔盒里,有些抱歉地对傅遥说:
“学长,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今天下午就先不画了,你帮我跟祁老师请个假可以吗。”
“诶?”傅遥有些遗憾:“这样啊,唉,让祁老师当回模特可不容易,你这次错过可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
顾禾表示自己也很遗憾,之后就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画具,在祁老师过来前离开了画室,不给他一丝一毫留住自己的机会。
他回教室看了一眼,班里很安静,正在考理综小测。顾禾不想进去考试,于是在教室门口晃了半分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给唐晓放发了条消息:
“在哪呢?”
以顾禾对唐晓放的了解,这货绝对不可能乖乖在学校待着,有一半以上的几率都是在外面鬼混。
果然,唐晓放过了一会儿回了他两个字:“游戏厅。”
之后又补了一句:“咋,你要过来找我吗,就是咱以前常去的那家。”
顾禾回了他一个“嗯”,这就背起自己的书包,轻车熟路地绕到学校后墙翻了出去。
他找到唐晓放的时候,这人正热火朝天地打着游戏,中途侧头瞥了他一眼,这就在百忙之中抽空把隔壁座位放着的外套拽了回来:
“坐,给你留的位置,你等我打完这把咱们联机。”
顾禾点点头,伸手在桌角上撬开了玻璃汽水的瓶子,边喝边看唐晓放打游戏。
“你丫别看我啊,看我我紧张。话说您这三好学生今天怎么叛逆了,还翘课出来跟我打游戏,想我了?”
“嘁。”顾禾回他一个三分讥笑七分凉薄的冷哼,里面写满了不屑与鄙夷。
唐晓放闭嘴了。
“我不想画画,班里在考试,就出来玩玩。”顾禾大发慈悲跟他解释了一句。
“哦。”唐晓放点点头,顿了顿又问:“你昨天跟谢北沅怎么说的,吉他他收了吗?”
顾禾听见谢北沅的名字就来气,他闷闷摇摇头。
唐晓放好不容易看见顾禾吃瘪一次,不免幸灾乐祸:“哈哈哈哈我就说吧,谢北沅这人可古怪了,我姐有时候都受不了他。”
顾禾皱皱眉:“为什么这么说,唐晓宁是他女朋友?”
“我不知道,我姐又不跟我说这些,但感觉关系应该不差。”
顾禾点点头,心里有一丝烦躁。他仰头喝了口汽水,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游戏厅里瞟着。
这个时间游戏厅里人不少,多半是社会上的混子还有无所事事的中年大叔,其中不少人嘴里叼着烟,骂骂咧咧地打着游戏。而正是在这一片哄闹中,顾禾透过烟云看见了一个人。
说曹操曹操到,烟云那头,谢北沅冷着一张脸走到一排机器前,他似乎是不喜欢闻烟味,一双眉紧紧皱着。而他身边还跟了一个人,那是个长相明艳的女孩,一头大波浪卷发垂在肩上,为她平添一丝妩媚。
这个女孩顾禾见过,正是唐晓放刚才提过的姐姐,唐晓宁。
顾禾心里有点不爽。
他原本以为谢北沅是因为性格原因,所以对谁都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近的朋友,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原来谢北沅也是会交朋友的,他只是不喜欢自己,不喜欢跟自己说话,也不喜欢自己给他的吉他和矿泉水。
顾禾很不爽。他的胜负欲在这一刻燃起,到达了顶峰。
他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