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堂…天目堂…”唐功卓沉吟道,“这名字我有印象,前些年听一个老友提起过一两次,那时却没有细问,也不知道这个天目堂是做什么的…”
“不打紧,那这个‘醉花香’你总该熟悉了吧。”
“城南的那个青楼?”唐功卓疑惑道。
守诚点头接着说道:“这个‘醉花香’实乃天目堂的产业,明面上是青楼,实则暗地里却是干收集情报的勾当。据说天目堂旗下,有着不计其数像‘醉花香’这样的产业。”
“这个‘醉花香’我倒是去过几次…”唐功卓老脸一红,说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总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是自然,他们掩人耳目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整个近城是布满了他们的眼线,还有的人连自己成了别人的眼线也浑然不觉…相信这次东西到了你们唐府,便是他们第一个收到了消息。”
“既然他们收到了消息,那为何那黑衣人却甘愿空手而归?”唐功卓若有所思道。
“他们只是收到了消息而已,这消息的内容却是不得而知。我想最大的可能便是苏千岳拜访唐府的事情走漏了风声,进而他们便能推论东西东西由苏千岳交到了你府上。毕竟古轴最有可能在苏千岳身上,找不到苏千岳,便只能先从你唐府下手了。而他们只须放出消息,告诉买家他们的推论便可。至于真不真,那可不在买卖范围内。只要最重要的一件事——苏千岳拜访过唐府,这件事情是真的就可以了。所以目前来说,你唐家怀有古轴的嫌疑是最大的,但也仅仅是嫌疑罢了,嫌疑再大,只要没有十足的把握,便没人敢当那只出头鸟。出头鸟不好当,若是没点实力,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这就是为什么那黑衣人不敢在唐府大动干戈了,否则你那几间瓦房早就被掀翻了。”守诚说罢瞥了唐功卓一眼。
唐功卓拍案而起,大怒道:“这还不叫大动干戈?真他娘的不讲道理,就为了那么一个半真不假的推论便跑来我唐家撒野,那些人便被那劳什子天目堂牵着鼻子走么!”
“可唐老兄啊,那古轴是确确实实在你唐府啊。”守诚笑道。
唐功卓哑然。
“他们已经非常接近成功了,却没想到你唐老兄功夫不高,藏东西的本领倒是一流,”守诚调笑道,“说回那些黑衣人,他们倒不是真冲着那古轴来的。”
唐功卓脸皮子一热,颓然坐下,问道:“这又是何解?”
“正如我方才所说,以他们的实力,即便拿到了古轴,却也是会立马成为众矢之的,无福消受。我猜想,他们该是拿了人钱财,来替人确认一下这消息的可靠性,所以他们也不想多惹是非,只求把任务安稳完成好给雇主一个交代。”
“那汲风山也是如此?”
守诚缓缓点道:“雇主不同罢了。”
“那…他们可都失败了…”
“那倒不能这么说,我们身为局中之人,乃是最大的知情者,自然是提前知道了答案。但别人可不一样,那消息真假未知,他们也只能试探一二,断然没有放过的可能。若是消息属实,上头自然会再派人来。而现在,他们也只能如实回去禀报,说是在你唐府搜不出古轴;但你的嫌疑却不能全然排除。如此一来,你唐家今后怕还是会时刻处在天目堂的网里。所以唐兄,今次之万幸,便是没有弄丢古轴,与之相比,你个人的一点面子又算什么呢。今后的日子,唐兄还得多加谨慎,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啊。”守诚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拿起那早已凉透的茶便喝。
唐功卓脑里回想着守诚的话,表情变得十分凝重。他虽不善智谋,却也不是不懂得审时度势之人,此时更是感受到了守诚的忡忡忧心。
沉思良久,唐功卓缓缓站起身来,抱拳朝守诚深深鞠了一躬道:“守诚兄,我明白了,大恩不言谢!”
守诚放下茶杯,扶起唐功卓道:“你我多年交情,不必再说这些。唐兄若能够看清形势,隐忍不发,也不枉我费这一番口舌了。今后唐府,宜外松内紧。一面藏好古轴,一面示敌以弱,门户大开,你则每天装作一副丢了宝贝的样子。即便他们不信,也叫他们心里多些怀疑,找那黑衣人麻烦去。”
唐功卓拍腿哈哈笑道:“好计策!好一招以牙还牙!”
守诚将茶水一饮而净,摇了摇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