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前方昏淡不清的景象,阿诺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他停滞片刻,随即便冷漠道:
“我拒绝。”
然后他正了正端坐在驾驶位上的身体,两手把住方向转换仪,开始操控起这座潜艇起来。
“……”
面对这个回答,荆野则是丝毫不感意外的一挑眉。
但他还是朝对方走了过去:
“阿诺德,这个动作其实很好做,只需要将两根手指在半空中竖起即可,是一种平时最为常见,用来表达情绪的基本方式,你确定不试试?”
阿诺德平视前方:
“确定。”
荆野:
“做出这个动作有可能会让你看起来更活泼一些,有助于发散自身魅力,难道你就真的没可能模仿一下么?”
阿诺德眉头一蹙,毅然决然:
“绝无可能。”
荆野:“………”
他此时正坐在操控机舱正驾旁侧的空档里,见对方始终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荆野不由将身体后仰,把头轻靠在舱板上,颇为惆怅的轻叹了一声。
凝视着窗外一眼望不到边的河水,半晌,这位前任帝王就像是突然体会到了某种虫间疾苦般,甚至连开口讲话的音调都变的沉重了不少:
“阿诺德。”
正在操控水艇的雌虫上将听闻,终于偏头看了他一眼。
仿若充满了悲伤的情绪,荆野的声音持续性降低:
“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说出来你绝对想象不到。”
阿诺德虽然嘴上还是没讲话,却不由加强了双耳的注意力。
然而,就当他还以为荆野会说些有关于奥维军的消息时,对方却突然话音一转:
“其实,我刚才看到一条好大好肥的鱼游过去了。”
“个头应该有普通鱼的三倍,长度顶我四只手掌心,肚皮吃的又圆又滚,简直是要多神奇就多神奇,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阿诺德:“………”
听到这话,始终淡定的雌虫上将差点没驾驶着潜艇一头栽进河底深坑里。
但荆野却丝毫没注意到对方的异样,反而接着悠哉道:
“你说这样肥美的肉质,如果捉上来撒点孜然烤烤能不好吃吗,我再给它加上点儿什么黑胡椒薄荷叶,什么迷迭香柠檬……”
“斯莱亚。”
阿诺德终于忍无可忍。
一脸严肃的雌虫上将把目光向他偏了过来,一字一顿:
“如果你很闲,那就过来开潜艇,不要将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说罢,他还真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朝后置机舱走去:
“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会儿,你就按照我在方向仪上提前设置好的路线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到达西卡镇。”
“诶先等等。”
可阿诺德才刚向前走去两步,就被荆野从旁边倏地抓住了衣角。
连续几个月与敌军高强度的战斗与较量,耐心与体力都已被消耗殆尽的亚德军首领顿住脚步,他转过头来,面色憔悴的可怕:
“怎么了,还有事?”
荆野不禁咽了口唾沫,立马收起了自己那颗刚才一直在开玩笑的心:
“也不是。”
顿了顿,他的目光竟情不自禁的漫上了些担忧: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从奥维军基地那里出来这么久,我见你都没有怎么提过。”
确实,别看此时的阿诺德衣冠整齐,除了神色苍白之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其实若是解开扣子,那薄薄一层布料下边覆盖着的鞭伤还不知已经青肿到了什么程度。
“毕竟弗立昂之前那样待你实在是太过分,而我昨天基本上睡了一天,所以就是想跟你说,如果需要上药的话,我可以帮忙。”
这些话其实是出自荆野的真心,并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去故意去讨好对方的虚假手段。
除去婚姻与攻略这层迫不得已的关系,荆野认为,在扳倒弗立昂重新建起斯莱政权的这条路上,阿诺德注定将会是一位合格而又优秀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