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认罚(1 / 2)和厂臣灵魂互换的那些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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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令虹忽觉眼眶湿热。

她徐徐放开颜庄的手,绵言细语:“有了厂臣的保证,我便放心了。”

杨令虹说着话,不觉转头望向窗外。

春意融融,梨花飘香雪,芬芳落玉阶,枝头嫩绿衬着柔白,别有一番风味。

上回来这里时,还在盛开的桃花,已杳然无踪。

她十指猛地一收。

颜庄视线随之落于窗外。

他突兀地开了口:

“我虽居住在衙门里,却因得太妃、圣上盛宠,时常回宫。家中长辈病重,留在太妃身边将养,有时烦闷了回家,我便随之回去。殿下若见到太妃,称名即可,见到圣上,务必自称‘奴婢’,若不了解在宫中如何自处,便少说多做,或者回来问我。”

杨令虹唇角颤了颤。

颜庄继续道:“晚间休息时,桌案上点燃烛火,醒来后务必唤人。”

“嗯。”

他目光从梨花上转了回来,怡声下气:

“内使生来微贱,本与殿下是两样人,只如今已成这般形景,为性命计,还求殿下略收收傲骨。将如韩信而有胯/下蒲伏之辱,何况你我后辈之人。”

他是在安慰她。

杨令虹从不认为,自己可以和古时的名将相比。

也不认为素有权势的颜庄,与自己完全便是两样人。

她发出一声苦笑,半晌道:

“我都明白,一时半刻却张不开嘴。闻听厂臣性烈如火,既然与我互换,还要收束些性子,殴打驸马一次,尚能遮掩过去,多了怕就不成了。”

颜庄再次保证:“殿下尽管放心。”

他瞧着杨令虹转手上扳指,略作提点:“殿下不必紧张,男子行事不比女子端庄自持,平素抱臂也可,倒背双手也可,私下里坐卧尽管随意。”

杨令虹一愣,将转扳指转得发酸的手放下去,想了想,叮嘱道:

“我下降于驸马时,宫里老人只带了个宫女,唤作白月,近来因家事出府。当年我因腿伤,曾落入园中湖泊,是她舍命相救,至今与我情分非常。待她回来,厂臣务必替我厚待白月。”

颜庄凝眉:“殿下为何会受伤?”

还能为什么,不过因驸马罢了。

她千辛万苦将驸马救醒,谁知那畜生瞧见新婚妻子守在床前,一把将她推远。

她站立不稳栽倒在地,便摔伤了腿。

如果她只是借尸还魂,没有和颜庄互换,将驸马抓入大牢,或可报仇雪恨。

然而颜庄在她身子里精神抖擞,还打了人,小出了气外,无形中延后了她报仇的时间。

如今颜庄对驸马起了杀心,她才劝说过,怎能因此功亏一篑呢!

杨令虹低头不语。

颜庄等了一会儿,叹口气,道:“我明白了,必然会厚待白月,与她情同手足。”

杨令虹这才勉强笑了笑:“我进来时候不早了,也该带着下属们回衙门,厂臣成了我……便多加适应吧。”

她身子不好,还是个女子,几乎足不出户。颜庄成了她,又要在府中闷着,又要忍让驸马,还不知何等憋屈呢。

他对自身烦难甚少提及,反而处处关照着她。

杨令虹向他告辞,踩着男人的步伐往外走去。

下属在外头等着,见她出府,急忙迎上前来,问道:“厂臣,殿下和驸马到底怎么回事?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她乍看到这张今早刚认识的脸,心里顿时一咯噔。她竟然忘了问颜庄,他的下属们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

今天不能回头去问,那就明儿赶快再来一趟吧。

杨令虹攥拳抵在下唇处,咳了声:“没什么,小夫妻年纪轻,打打闹闹的,过会子就好了。是我大惊小怪,才劳师动众白跑一趟。”

下属仿佛被噎住了,不由自主去看门槛边躺着的驸马。

杨令虹掩去眼中嫌恶之色,向新换的门房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伤者抬回去见长公主殿下,他们惹恼了殿下,还没道歉呢。年轻夫妻闹别扭归闹别扭,做错了事的不能不懂事。”

门房们不敢不应,唤人抬来门板,先将驸马挪了上去。

直到浩浩荡荡的东厂队伍走没了影,公主府下人们才将满地伤者拾掇干净。

·

驸马自昏迷中清醒时,险些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他喘息着抬头,朦胧视线中端坐着一个彩绣辉煌的绝代佳人。

那佳人似将手上什么东西放在旁侧,声音十分温柔:“驸马这一觉儿睡得可真沉,本公主都等烦了。”

是杨令虹的声音。

被殴打的记忆涌上心头,驸马颤颤巍巍撑起身体,咳出一口鲜血,眼睛狠命眨了眨,这才视线清晰了。

他惶惶然向四面望去。

只见旁边站着几个粗壮仆妇,手持长棍,个个脸色苍白,旁边趴着一个女子,衣衫脏污凌乱,正是婉儿无疑。

“清醒了?”

颜庄双手搭在膝头,杨妃色长裙曳地,半垂眼眸:

“醒了好,先前等着伺候本公主的丫头们,晾着主子出外玩耍,俨然千金小姐一般,都被本公主送去刑部醒醒脑子,眼下只有你们两个的事儿,本公主还没来得及说道说道。”

驸马一听他说话,顿时疼得更厉害了。

——“本公主身有病痛,你身为驸马,不来我跟前儿侍疾,反而与人鬼混,是何道理?”

就在今早,他正在酣眠之中,忽然听见这么一句。

还没来得及反应,几个拳头就落在身上,专捡着疼的地方打,出他不意攻他不备,叫这只母老虎揍得连反抗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