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肯定是从曲靖淑口中说出的无疑,但声音中却饱含沧桑,更像是个年迈的老头。
我当即呵斥道:“你的道场?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你好大的够胆呀!”
城隍陨落不假,可毕竟曾位列仙班,他口口声声称这是自己的道场,那这吃相未免就有些丑陋了吧。
“呵……愚蠢!”她(他)不屑地冷笑道。
俗话说的好,人要脸树要皮。这家伙是不是忒不要脸了吧?
你上了活人肉身,来偷食城隍香火,被我抓了现形,还舔着比脸说我愚蠢?
简直是茅房里电灯,找死(屎)!
我大喝一声,朝着他后背打出翻天灵印。
虽还不知这家伙道行几何,但一记翻天灵印先把他逼出曲靖淑体内是不成问题的。
翻天灵印在我双掌间化作一道气旋,径直打在了曲靖淑背脊上。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那东西硬吃翻天灵印,毫发无损。
我:……
当年跟着我爹出诊,也没少遇到鬼上身的,可还没有哪个能硬吃秦家的翻天灵印呢。
这翻天灵印虽属入门级,可好歹其中蕴含着蚩尤大帝残留在世间的法力呀!
难道我真是传说中的“战5渣”?
曲靖淑慢慢转过头,恍惚间我竟看到了一张爬满皱纹的脸。
等我再集中精神,曲靖淑的脸又恢复了平时的清秀。
“滚!”他怒喝一声,右手一挥。
我顿感被一股强横的力道击中胸口,整个人的身体倒飞了出去。
嘭地一声巨响,后背砸在门板上,身体掉落而下。
我胸口内燥热难当,淡淡的腥味在口齿间游走,随后就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蜀黍,你怎么样了?”一门之隔的曲靖桐喊道。
“请叫我秦先生,或者朗哥!”我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身后,曲靖桐用力砸着门板,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城隍庙大殿,早已被那东西下了禁锢,莫说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哪怕是十个壮汉也无法破门而入。
这里俨然已经与外界是阴阳相隔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
他的确很强大,道行可能远比我想的要深,可我并非没有法子对付他。
我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东西,当着城隍爷的面,偷食香火,有人阻拦,还要出手伤人?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城隍是陨落了,可不代表灰飞烟灭。
我丝毫不畏他那一身邪气,几步再度上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三株清香,点燃,插入香炉中。
然后抽出黄纸,咬破指尖,
把黄纸抛向半空,右手食指飞速在半空中画下一张“请神咒符”。
随着我心中默念咒语,半空中的黄纸自燃而起,化作星星点点的纸灰飘然落下。
“有请城隍老爷速速归位!”
我学着儿时父亲请神的模样,一边念,一边有节奏地跺左脚。
喊了半天,喊的嗓子都哑了,三炷香也要燃尽了。
面前的神像还是毫无声息,连半点回应都没有。
吧唧吧唧嘴,眨巴眨巴眼睛。
场面好尴尬呀!
我发誓,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绝不提前乱立flag。
“咳!”为掩尴尬,我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然后义正言辞道:“你运气好,今晚城隍爷不在家。”
“呵……”
“有种你把门打开放我走,明儿等我把城隍爷摇来看你还狂不狂?”
说着,我转身就要跑路。
那东西很配合我,门也帮我打开了。
门外,曲靖桐还在拼命地拍打着什么,但门明明开了,她的手挥在半空落下,却有明显的触感。
仿佛这道门在外边世界依旧存在。眼下,只是她“他”为我打开了一道通向阳间的门,外边的人是看不到的。
“刚才是谁在唤本座呀?本座昨天在,今天在,明天还在。”
身后,一个空明而又苍老的声音传来。
我心里这个美呀!
城隍爷来了吧,就问你怕不怕?偷人家香火被抓现形了吧?
刚才不是挺能的吗?有种再吠两声呀!
城隍爷威仪的声音再度传来:“本座原是没打算让你走的,奈何你敬了我三炷香,就冲这香火之情,你滚吧。”
最后那三个字的尾音他拖的格外长,我听的一清二楚。
这动静咋这么熟?好像在哪听过?刚听过吧?
我的脑袋嗡地下炸开了,回头一看,面前分明还是一身邪气的曲靖淑!
她?他就是城隍?城隍爷上身了?
“你……您是城隍爷?”
曲靖淑转过身,面部忽明忽暗地变换着,时而是苍老的城隍,时而是娇滴滴的美人。
“此事万不可被外人道也,滚吧。”
这座大殿已经被城隍下了禁锢,只要他不允,我断然是走不出去的。
无形中的那道门,让我与外界处于阴阳相隔的状态。
他的身体猛然“飘”到近前,抬起手,想把我推出禁锢回到阳间。
可他一伸手,正好推在我右胸口上。我右胸口衣襟内有个怀兜。
怀兜不小,里边贴身放着我秦家的祖传秘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