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真俊。这衣服十分衬您。”兰竹委婉地说,“只是会不会太华丽了些。”
方渺渺对着镜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照了一遍,也觉得是不是会华丽了。
他还很少穿如此华丽的衣服。新婚夜的红色婚服虽然喜庆,也保持着低调和内敛。
这件却是一反常态。华贵而艳`丽的深红色绣金梅深衣,衣领袖边绣着竹叶,头上紫金白玉冠,腰间金丝带,熏着是黄梅冷香。眉如点翠,睫如鸦羽。
端的是翩翩俊秀少年郎。
他自己也不太习惯:“好像是有点太艳了。”
兰竹心有玲珑七窍,一点就通。
她笑着恭维:“虽然是艳`丽了些,可是正好配小侯爷。爷今天穿得可真好看,世子看了一定怦然心动,为之倾倒。”
果然正如她所料。方渺渺皱着的眉头一下子纾解开来,露出几分喜色。
他摇晃了一下头上的紫金冠,胸中顿时多了几分底气。
我也是很俊的!
“去派人通知世子,我今晚睡在自己家里。让他晚上别走错地方了,还有就是……”
方渺渺腼腆一笑。
“早点回来。”
封赢自从和王尚书的千金定亲以后,人就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从国子监下了学之后,几个狐朋狗友就勾着他的背将他往外带。
“去哪里?我不大想去。”他心情不大好。实在没有心思。
“看你整日愁眉不展的,带你出去耍耍。好玩的地方多得是呢!”
封赢不想那么早回家,便跟几个朋友一起走了。到了地方才知道是什么地方。
“今天没心情。”封赢不太想去。他烦着呢。渺渺跟他那个便宜大哥跑了,他转头又要成亲了。
“哎!封二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为情所困?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小侯爷已与你无缘分,你也早该丢开手去,务再留恋。”一公子道。
另一个公子也打着扇子说:“正是,正是。今儿怡红楼可是来了新美人,我们才约你一起去的。”
“你马上就要成亲了。等成亲以后你再要出来,可没那么自由了。”一个已经娶妻生子的公子一边说,一边诉苦,“就我家娘子。我结婚前以为她是贤良淑德美娇`娘,成亲了以后就变成啰啰嗦嗦管家婆妒妇。我每天晚回家一会儿,就要查房。家里的小妾也不让碰。不然就是哭啊闹的。我今天是趁着她回娘家住几天,才有机会出来潇洒潇洒。”
“说的正是。等你成亲可就没那么自由了。今儿就给咱一个面子,来不来?”
封赢想了下,便答应了。一群人勾肩搭背地进了怡红楼。
王妈妈赶紧迎了过来。这几个都是侯门的公子哥,不能得罪。
“王妈妈,快去请玉凤小姐。”几个公子哥,一进门就喊。
王妈妈转身让人去请玉凤小姐,又叫了几个姑娘作陪。
暖风阵阵,香气袭人。姗姗来迟的玉凤小姐终于翩翩而来,手执一琵琶,亭亭玉立地站着。
“玉凤姑娘,来弹一首《十八摸》。”
玉凤娇羞一笑道:“官人,奴家还没有学过《十八摸》。”
那公子不满了。
“连这都不会?那你会弹什么?《小娇`娘》?《夫妻会》?”
玉凤姑娘连连摇头,那公子脸色越来越差。本来就喝了点酒,有些上头,顿时就黑着脸凶道:“这不会,那不会?那你还来唱什么小曲儿?”
玉凤姑娘娇`声答:“《湘妃怨》、《满江红》、《阳光三叠》……”
“停停停!都是些什么老古董的玩意儿。能不能有点有意思的东西给爷听听。爷是来享受的,不是跟你这儿玩阳春白雪的。”
王妈妈连忙圆场:“爷,莫生气。玉凤姑娘原本就是官家的歌伎,与一般歌女学得不同些,这正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呢。”
那公子还想说什么,封赢开了口。
一直闷头喝酒的封赢突然插嘴道:“行了,别为难人家姑娘了。你这破学问,就知道些十八摸的东西。”
那公子被说了也不恼,笑话了一声:“封二公子倒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哈。行,是咱不懂学问。你来个有文化的呗。”
封赢灌了一口酒,醉眼迷离地问:“《凤求凰》会吗?”
玉凤姑娘点点头,转轴拨弦,弹起了《凤求凰》。封赢在台下,酒越喝越苦。
年少的爱恋,究竟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子。
微风吹,轻纱被吹起,露出了玉凤姑娘的真容。封赢看得呆了,竟然与渺渺有三四分相似。
他的朋友赵公子嘿嘿一笑,撞了撞封赢的胳膊:“封公子,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安排的。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封赢没有说话。目光落在玉凤姑娘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一曲唱罢,公子哥们已经三三两两搂住姑娘们各自散开了。渐渐的,只有玉凤姑娘在弹奏音乐,台下的封赢一边喝着酒,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
赵公子搂着姑娘离场之前,关照了一下封赢。
“玉凤姑娘,我家兄弟喝醉了酒。麻烦你今晚照顾下他。”
玉凤姑娘奏毕,放下琵琶起身道:“公子?”
“渺渺……”
“什么?”玉凤姑娘没有听清楚,便走下台来。封赢早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不知人事。他跌跌撞撞地撞了过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玉凤姑娘小声惊呼,连忙将封赢扶起来,只见他额头上全是血。
她摸了摸封赢的鼻息。竟然没了呼吸。玉凤姑娘吓得脸色苍白,不能自己。
“死、死了?”玉凤姑娘完全不敢动一下。
此时,另一个时空当中,已经年过三十的封赢也在喝着酒。对面同样坐着玉凤姑娘。
只是那时的玉凤姑娘年岁稍微增长了些。
玉凤姑娘委婉劝说:“侯爷,您喝的酒已经太多了。快停下来吧。”
“渺渺?是你吗?你回来了吗?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封赢”伸手要去抓,玉凤姑娘害怕地往边上一躲,“封赢”抓空了,一头撞在了桌角上,鲜血直流。
另一个时空的“封赢”死了。
“封赢”再次睁开了眼。年轻的玉凤姑娘看见他醒了过来,惊喜万分。太好了,没有死。万一死了,可就糟糕了。
“封公子,你醒了?”
“封赢”坐起身,推开玉凤姑娘,手里提着一壶酒,满身酒气地离开了。
他喝酒喝到醉醺醺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循着微弱的记忆,往武安侯府走。
一路走,还有些奇怪。今天的路跟平时好像有点不一样。
只是喝多了酒精的脑子,总是记不太清楚的,根本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同。
一直走到武安侯府的时候,封赢的脚步一滞,他发现早已抄家了的安顺侯府竟然亮着灯。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早就荒废已久了吗?酒精麻痹的脑子并没有想太多。
封赢拍了拍额头,没有清醒。
“灯亮着?难道我在梦里吗?连门口的几个下人都有点眼熟,今天的梦境可真真实啊。”他迷迷糊糊地,想要闯进去,见几个下人守在门口,不能进,忽然有了主意。
安顺侯府后院有个狗洞可以钻进去。小时候他和方渺渺一起爬过。只有他们知道,一直没有封上。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后院的墙角下,果然发现那个隐藏在草丛里的狗洞。
“嘿嘿嘿。”他丢了酒壶,趴在地上,往狗洞里钻。狗洞已经有些小了,封赢愣是把自己给挤了进去。
安顺侯府他从小来过无数次,十分熟悉。顺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来到了方渺渺的房间。
趁着无人,他偷偷地进去了。
房间亮着灯,红烛点点。室内熏着香,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人影,一切就好像在梦里一般。
他这是到了梦里吗?
怕被屏蔽作说,放在正文里。【封弄莲:我立刻来暴打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