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空洞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血色散去,人不再是人,如野兽般撕扯着。
关键时刻,血石耳珰起到作用,脑海中的画面渐渐褪去,身体内那一半魔血被压下,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顾遇浑身沾满了湿汗,白着脸仰靠在龙椅上,双手死死握着龙椅把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泛着青紫。
该死……
全都该死……
怕把刚修缮好没几年的太极宫弄坏,猛地起身离开这里。
周身弥漫着黑雾,不知不觉走到了北宫,等他回过神,已经坐在堕神床榻旁边。
堕神貌若观音的脸上,还挂着几道泪痕。顾遇看了许久许久,终于有了其它动作。
慢慢弯下腰,身体伏在堕神身上,薄唇划过软嫩的脸颊,舌尖将上面的泪痕舔去,舔的一干二净。
“唔嗯……”
温奴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近在几尺的五官,双手撑在两人之间,无力推搡。
“起开,去书房,不许你亲我……”
话落又沉沉睡去,圆桌上青铜小炉冒着袅袅青烟,全都朝着床榻之上的人飘去。
顾遇垂眸,口中说着拒绝他的堕神,身体却真实的很,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衣领,扯开大片,露着胸膛。
嗤笑一声,顺势躺在堕神旁边,这一刻仿佛忘了嫌弃,忘了阿沅,忘了堕神之子脐带血,身心疲惫的迅速入睡。
翌日。
温奴头疼欲裂,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受伤的手腕已经肿的吓人。
感觉到身旁的温度,挣扎着起身,疑惑的看向旁边。
“陛下?”
嗓子嘶哑,一说话便生疼,忍不住捂唇剧烈咳起来。
顾遇被吵醒,烦躁的睁开双眼,眼中还有一丝未褪去的暴戾,意识到堕神就在旁边,眨眼间恢复往日里的干净温和。
“仙长醒了!”
凤眸中盛着满满惊喜,见他咳得厉害,匆忙穿上鞋倒了杯水递过去,一边解释:“昨日仙长伤寒,孤怕仙长难受,便来照顾了一晚……”
说着,羞赧的红了脸:“没想到孤睡了过去,还是睡在仙长身旁。”
轻咳两声,理了理乱了的衣裳,规规整整施了个礼:“还望仙长勿要生气,孤不是有意的……”
温奴摇了摇头,忍着咳意轻声说道:“无碍,还要谢谢陛下照顾贫道。”
话音越来越低,脸色憋的通红,终于忍不住咳得脸色发白身体微晃。
“仙长!”
顾遇凤眸圆睁,伸手替他拍打后背,愁眉蹙额:“仙长可是伤势严重了?”
瞄到堕神肿起来的手腕,顿时眉头紧锁,小心抬起握住旁边,拇指轻轻摩挲伤处。
“手腕怎地肿了?孤还是宣太医来瞧瞧吧——”
暴君自是知道堕神手腕受伤之事,这伤还是因他加重。
若不是前日那群女子欺辱,加上昨日弑神香与媚药双重作用,手腕也不会变得如此。
偏偏他明知故问,装的一派单纯,凤眸中的担忧让人找不出假意来。
温奴唇角微微上扬,心里暖洋洋的,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白着脸抽出手腕,随意转了转,脸色又白了一份,但笑容依旧灿烂:“无碍,小伤而已。”
想起昨日两人争吵,鹿眸低垂陷入沉思,无意识捂唇轻咳。
等回过神,手中端着蓄满茶水的杯子。不用想也知是旁边那位笑意温柔的陛下,亲自给他倒的水。
虽然身为仙人随意惯了,但他还是懂得一些道理的,人间帝王从来都是万人之上,受人追捧尊敬的。
所以顾遇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上。把那件事告诉他也无碍,省得下次两人再因此争吵。
想明白之后,温奴叹笑,握紧茶杯朝身旁的君王说道:“陛下,下次、下次勿要再与贫道撮合女子了,贫道喜爱的是男子……”
最后一声猛地击打在暴君心上,心跳突然加快。
顾遇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等他意识归来,他已经回了太极宫。
想起堕神说他喜爱男子,按了按跳动的心脏,强压下那一抹异样,眯着眼翻看古籍。
就算是男子,他也要找办法让堕神留下子嗣。
翻了许久,终于找到他所想找到的。
得子丸。
男子服下半月之久,便会改造身体使之可以同女子般受孕产子。但极为危险,尤其是男子产子本就不符合阴阳调和,很容易难产。
顾遇勾唇,难产又如何,只要堕神之子脐带血无事,其他事情与他何干。
心底深处的不安被他抛在角落,合上古籍对着虚空拍了拍手,吩咐暗卫去修仙门派寻找得子丸。
自然,还要派人统计年轻男子,好为堕神之子挑选几位器皿。
至于得到消息的大臣,听到消息后吓晕了大片,还有几个趁着暴君还没开始,暗暗将自家孩子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