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种心情第二日会消失,没想到它持续了很久,久到夜晚梦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梦境。
梦里周围一切弥漫着浓雾,他站在国师府门前,看着穿着红衣的两人拜堂成亲,看着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去抢亲。
心口很疼,疼的快要炸裂。
陷入梦境的暴君,眼角划过一道泪痕,双手死死捂住心口。
直到醒来,这种情感依旧影响着他。
顾遇伸手抹去眼角泪水,看着指尖上的水痕,双眸深沉。
想到梦中那个被他抢亲的人,眉头狠狠皱起。
与国师成亲,被他抢亲,那个人到底是谁?
还是说,全是他的臆想?
“陛下醒了?可要传膳?”张全安听到动静,小心候再屏风后面询问。
思绪被打断,脸色瞬间阴沉,烦躁暴戾的踹了一脚屏风,怒声道:“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张全安额上直冒冷汗,慌忙应声退出去。站在阳光底下,身体冷的发颤。虽然陛下经常反复无常,但他还是心有余悸,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尸首分离。
殿内,暴君披着外衣坐在暗处,强迫自己不去注意昨晚那个梦境。
“说吧,计划进行的如何。”
暗卫出现在暴君面前,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回禀主子,左谦已经服下得子丸,属下已经派人前去寻找求欢药。”
暴君眯了眯眼,冷冷地嗯了声:“堕神现在如何,弑神香让人加重药量。”
暗卫颔首:“是,堕神自昨日便开始教导左谦,并无其它动作。”
“是吗?”顾遇把玩着胸前的长发,眼前闪过堕神明媚温柔的笑容,觉得左谦碍眼极了,阴阳怪气的说道:“孤倒要瞧瞧怎么个教导法,还需要整个晚上。”
暴君语气里夹杂他自己不知的醋意,但身为局外者暗卫看的明明白白,但什么也不敢多说。
目送陛下进殿换衣,暗卫迅速来到大太监张全安面前,从衣领里掏出手帕丢到他怀里,留下一句话就跑了:“陛下心情已经恢复。”
张全安呆呆的看着暗卫消失的方向,拿着帕子举在眼前看了又看,听到脚步声连忙藏在衣袖中,恭敬的低下头:“陛下。”
“随孤去北宫。”顾遇走在前面,身上穿着精致华贵的宫衣,同样是赤玄两色,但这件衣服更加繁复。
平常懒散披在身后的长发,被高高束起由发冠固定,血石耳珰在阳光下通透闪亮。
张全安看到陛下这等打扮,眼中闪过惊吓。陛下这是被气疯了吗?怎么突然将长发束起?还换上了新衣?
紧紧跟在陛下身后,一行人来到北宫,远远就看见仙师与昨日新选的弟子左谦在院中打坐。
温奴盘膝坐在树下,红唇一张一合讲着修炼的基本法则,身侧是他新收的弟子。
左谦听着听着,渐渐跑了神,眼睛慢慢盯着师尊红唇入了迷。
“可有听懂?”温奴转头看向新弟子,眼神温柔似水,是对小辈的温和。
左谦猛地回过神,红着脸用力点头:“师尊,弟子听懂了。”
“那便试着打坐修炼。”温奴稍稍有些惊喜,收下的这位弟子很有觉悟,起身站在他面前,手执竹扇轻敲他的肩膀:“双臂自然下垂,放松身体让神识散于自然,闭上眼尝试着摸索空气中的灵力。”
左谦心神全都注意在肩膀上,刚才被仙尊碰过的地上酥酥麻麻,像是有小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闭上眼看到的不是仙尊口中的灵力,而是刚才一直盯着的红唇,不断引诱着他。
温奴敏锐察觉到灵力喧腾,握着竹扇用力敲醒新弟子,声音严厉:“凝神,注意周围灵力,看清它们什么颜色居多!”
红唇消失,左谦恢复清明,聚精会神的看向周围,黑暗中各色灵力散落周围,其中尤以蓝色居多。
眼睛被灵力灼烧,忍不住从黑暗中睁开双眼,张着嘴喘粗气:“仙尊,是、是蓝色。”
温奴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的严肃也跟着变成温和。
“颜色越淡,说明灵力对你越有亲和力。”
“以后每日与本尊打坐修炼。”
左谦双眼发光,从地上起身朝着仙尊抱拳:“是,师尊!”
“仙长。”
顾遇在门外冷眼看了很长时间,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眼看两人一同回寝殿,怒火中烧直接领着太监走了进去,出声打断两人之间的对话。
温奴下意识扬起唇角,鹿眸弯成月牙,笑的阳光明媚,朝着顾遇走去:“陛下!”
顾遇带上假笑面具,温文尔雅的笑着点头:“仙长这是在做什么?”
漫不经心的从堕神身边走过,清冷的熏香瞬间将其他人的味道遮掩。
闻不到陌生气息暴君唇角微勾,背着堕神眼神危险的看向左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