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放下人骨扫帚，双掌合十，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白歌一掌按在他的头顶，真气一吐，小沙弥化作飞灰。

就在小沙弥化作飞灰的一瞬间，周围的血肉开始融化崩塌。

白歌赶忙冲向外界，逐渐融化的血肉自然无力阻挡他。

只片刻来到了外界。

忽然，他精神一恍，天地再次变幻。

周围的尸山血海全都消失不见，他低头看去，只见一间荒废破败的寺院。

白歌落到寺院中，一个身穿破旧僧袍的老僧正低头扫地。

那老僧一见白歌便轻颂佛号，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助贫僧脱困。”

白歌笑道：“不谢，不谢，我救了你，也杀了你，算是扯平，谁也不欠谁，不过，达摩前辈可否为我解惑，我这人好奇心重，不知晓前因后果怕是觉都睡不着。”

达摩轻叹了口气，说道：“事由施主不是已经从另一个贫僧口中得知了吗？以施主的聪慧怎会不能推演出前因后果？”

白歌笑道：“不如由我猜猜，前辈看我猜得对是不对。”

达摩微微点头，表示让他开始。

白歌清了清嗓子，说道：“达摩前辈守护少林千年，度过两次大劫，可谓神通盖世，但却漏算了人心，达摩前辈未曾察觉自己的内心对于守护少林这一重担已经产生了厌烦和疲惫，你渴望有一个人代替自己承担这重任，这就是心魔诞生的根源，第三次大劫降临之时外魔勾内因便成了心魔，心魔却将少林僧众诛杀殆尽，这样你就不用承担守护少林的重任了，我说的可对？”

白歌虽是询问，但语气却充满了肯定，仿佛他说的不是猜测，而是结论一般。

达摩苦笑着摇头，说道：“施主聪慧，不过却只说对了一半，另一个贫僧未曾杀死少林僧众，只是将他们带入了妄想之境，以扭曲的形式实现了他们的妄想，也就是施主看到的那些诡异神佛，待贫僧醒悟时，为时已晚，只能将妄想之境锁在须弥山，不让其未祸人间，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贫僧也支持不了多久，幸得施主才智过人，方才让贫僧解脱。”

白歌笑道：“前辈都提示得如此明确了，我还看不出来，岂不是愚笨不堪？妄想之境中皆是佛陀菩萨罗汉，却有一个实力卑微的普通小沙弥，这不免让人有些奇怪，故而我第一次见到小沙弥便在其体内留下了一番真气种子，在意识到一切皆是妄想之后便更有几份猜测，见到前辈心魔之后便有了十足的把握。”

达摩拜服，说道：“施主真天人也，施主解脱少林诸僧，免去我等无限杀业，于少林有大恩，贫僧身无长物，唯有一千六百载修行积累相传，还请施主不弃。”

“说来惭愧，我正是为少林绝学而来。”

白歌坦然道。

达摩大笑道：“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天定，少林绝学合该施主所得。”

说罢，他一指点在白歌额头，一千六百年积累的武道经验完全传入他的脑海。

“施主，有缘再会。”

达摩化作无数光点消失不见。

白歌丝毫没有意外，他能看出达摩现在的状态。

他此刻连鬼都不算，肉身魂魄都已经被白歌打成了灰。

只是在最后一刻，他的境界超脱了，精神到达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到了我思故我在的境界。

只要他还在思考，他就会一直存在，只是纯粹的精神体无法干涉现实世界的任何事情，也就是白歌与其产生了因果才能看到他一段时间。

如今因果了断，连他也无法再见到达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