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有灵魂。”娄阅亲眼见过,曾经不信,如今也得信了。这件事甚至改变了他那种死亡就能解脱的观点,他现在觉得人死后也很累,还要飘来飘去的。
周浩谢过服务员递来的咖啡,继续问道:“那你觉得灵魂是什么?”
“灵魂是我们另一种不可见的存在形式,从某种程度上,它可以做到与身体无差别。”他的这个想法,来自CTF赛场。那个缠着他的女生,除了不能被察觉,几乎和普通人无异。
和身体没有区别么,周浩想了想,又转头问另一人:“你觉得呢?”
谢鸣雨原本只是陪同,不做参与,他听到自己被点名了,缓缓道:“关于灵魂,过去有很多说法,可以用做参考。”
“在《斐多》中,有讨论过灵魂。柏拉图认为死亡可以让灵魂从肉|体里抽离和解放,是一种肉|体与灵魂分离的状态,灵魂是不朽的。《九章集》里,普罗提诺又解释了灵魂中的努斯,一切灵魂之同一……”
等会儿,你在讲什么?
娄阅一直以为谢鸣雨是个学理的好苗子,结果一开口全是哲学,他用余光关注对面的周浩,果然大家都听愣了,表情都写着“我听不懂”。
这些观点将灵魂描绘得很高深,然而最后一句话却轻轻落了地
“我觉得它是鸟,每一阶段处在不同的笼子里。不过有些我也很难解释,如果全都清楚。”谢鸣雨停顿一下,看向娄阅,认真道:“那你就没必要如此了,我一开始就能帮你摆脱困境。”
语毕,他俩对视五秒,不知从对方眼里,相互读到了什么。
周浩原本有备而来,这下节奏全被打乱了。他清咳一声,拉回两人注意力,讲道:“你们的说法都很有意思,事实上,我也认为灵魂是存在的。”
“曾经有一些少见的实例出现,我们在试图联系和处理这些存在。在表面看来,你上回只是参与了一个心理测试,但实际上,我们是在收集大众与灵魂的相关数据。”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道:“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来自蓝社,它是个非营利性社会团体,你也可以当它是俱乐部。你们对灵魂感兴趣的话,可以参加下周的活动。”
周浩告诉两人,在这世界上,真有团体研究到了灵魂。他们目前成果很多,而且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很适合接纳新人。
那乔诗怡为什么会用血液绑定圣物,你们真的只研究灵魂吗?
娄阅感觉这当中有蹊跷,他略思索,问道:“你说乔诗怡之前也能看到灵魂,那她去蓝社了吗?你们是不是会教授一些知识?”
周浩点头道:“她是来过,知识方面我们也会分享一些的。”
“如果和灵魂有关,那会有神学的东西吗?比如说一些血液仪式。”他描述了一下,试图把绑定圣物转换一种说辞,但讲完,他看到对面那人在笑。
周浩听到一半,就觉得这学生是在异想天开,以为蓝社会教邪术。他喝了口咖啡,回道:“你说的东西我没听说过,我们不是什么魔法俱乐部,你这个得去别的地方问问看。”
一旁不语的谢鸣雨,听到这里,开口说:“你们有什么方法去接触灵魂吗?”
这话问到关键点了,周浩未做正面解释,只道:“等你们愿意加入,说不定会知道。”
看来是内部机密。
很多问题周浩选择了回避,娄阅这边问不到东西,只能先应了蓝社的加入邀请,他道:“下周的活动,我会来参与的。”
他下周也在国庆放假,学校没课。至于谢鸣雨,他是闲人,只要跟着走就好。
结束时,三杯咖啡,两杯见底,一杯只是少了层奶泡。
今天收获还不错,娄阅开拓了一片未知领域,有点好奇蓝社的人在做什么,不过谢鸣雨兴致不高,几乎全程不表态。
他回过头,那人就随行在右后侧,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娄阅停下脚步,说道:“我以为他问你灵魂是什么,你会讲很多教义。”
算是出乎意料,谢鸣雨的说法比较偏学术,前半段有理有据的,居然一点都不神棍。
后面的青年边走边说:“我不是传教者,没必要说教义。很多时候,没人会教你知识,圣物也不会说话,只能自己去学习,寻找那些符合实际的解释。”
“你要怎么判断它们符合实际?”娄阅感觉这人在唯心和唯物上来回横跳。
“符合我所见的,就是合理的。”谢鸣雨一起停了步伐,他见到学生在那思索,似乎疑惑更多了。
“你说的高天,难道也亲眼看到过?”娄阅不是想杠,就是单纯针对这句话而问。
“嗯,它是一个很……”谢鸣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也没给高天加一个特征,不过他总结说:“其实我无所谓哪方面的思想,只要它们能解释,都是可以采纳的。”
娄阅这下听懂了,这人对圣物与灵魂,存在一些真实所见,所以他借鉴各方想法,试图自搭框架,形成一套能够自圆其说的逻辑。
原来在圣物这事上,小美也还没研究透。
他问道:“你只靠人文,会不会不够用?要不要考虑物理数学,说不定它们也能解释灵魂圣物呢?”
你这是在为难文科生。
“学不会,看不懂。”谢鸣雨自认不足,别说本身的学习能力,一旦圣物归天,他也得跟着回去,不管学什么,每次时间都是受限的。
不过娄阅还在那边可惜,嘀咕道:“奈何我是个学计算机的,要是圣物、灵魂、高天是个人机一体化系统就好了。”
你想得倒是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