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妡倒是也没犹豫多久,声音细小:“求您了。”
“没听清。”
她咬了咬牙。
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杏眸中闪过一缕不快后,她提了提音量:“求您了。”
沈聿捏了捏手指,淡淡道:“看着本尊说。”
男人的声音低得恰到好处,在她耳边萦回着,深入人心。
她缓缓地转过头,望着他。
那双深邃的眉眼正睥睨着她,时不时透出的薄凉寒光,仿佛他就是天生王者一般,压迫众生。
她显然有些害怕,对了对手指,软糯糯地开口:“大人,求求您...”
见着小姑娘扑朔着大眼睛,心里不服气却还是得乖乖低头求他的模样,沈聿只笑了一笑。
方才燃起的一丝不快也就此消散。
还真是个小祖宗,叫人想欺负又舍不得欺负得太重。
他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下巴,因委屈嘟起的粉唇,诱惑着他的视线。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而后,她被揽住的腰终于被放开了。
“你去吧。”沈聿总算是点头同意了。
小姑娘心中一喜,连忙从他怀里跳了起来,迈着想跑却又因为害怕身后的男人而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脚步,看上去有点笨笨的。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只小笨猪的心思?
她不就是想脱离他的视线想着逃跑么?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此简单的事情,特别还是想从他手里溜走。
她以为看不见他,就是脱离了他的视线么?
真是...傻的可爱。
事实证明,沈聿确实没猜错,童妡就是又想跑了。
本来她还觉着要不今天就算了,等明天踩点了再做打算。
可沈聿刚刚的那种行为,吓坏她了!
她是一定要跑的!
要不然,又得...
不过,事情好像没她想的这么顺利。
首先,伺候她沐浴的侍女就有五六个,有她们在身旁,她压根不好脱身。
其次,这间浴房跟她昨天去的还不一样,里里外外,连扇窗户都没有!
想逃,那就只能从正门走。
这不做梦么?
当她想尽一切办法,软磨硬泡地赶走了那些非得看着她洗,甚至是还想上手帮她的侍女们后,
她深深叹了口气,躺在洒满了玫瑰的浴桶里,内心是绝望的。
阿爹,阿娘,族长爷爷,还有阿瑞,如果你们在天有灵,请务必指引一下妡儿,妡儿到底该怎么办?
许是水温有些太高了,又或是这屋子有些闷,她突然就觉得脑袋变得晕乎乎的,眼皮也开始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一道闪电划破空际,倏地就将原本都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照了个通明。随后,便是阵轰鸣的雷声,沉闷又迟缓的滚动着。
四安站在书房门口,俯身问道:“主子,可是要添灯?”
童妡走后,沈聿又翻看了会儿手边的案卷,那是起居舍人赵大人于朝会上一些日积月累的记载。
听到四安的询问声,他放下案卷,这才意识到天都快完全黑了,今晚怕是要下场暴雨。
“你进来吧。”
“是。”四安恭恭敬敬地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