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思维的确难以理解。
上一秒搂的他死紧怎么也不松手的人,结果下一秒就无情地把他推开。
早纪睁圆了眼,眼中雾气濛濛,“……你是谁?”
相良:“?”
他还没来得及疑问,没得到回答的早纪睁着圆乎乎的大眼睛,眼泪就像断了线一样簌簌往下落。
她顶着这面无表情落泪的模样,张嘴就控诉道:“我就知道,你是坏人,你肯定是想乘早纪不注意,偷偷拐走早纪!”
“哥哥呢,早纪要哥哥。”
她烧的迷糊,发现身边守着的人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后,情绪就更加失控了,不仅躲着相良不说,还在他想要抓她时伸出手挠他,身体力行的表示了对他的抗拒。
明明是初春气温偏冷的早晨,相良硬生生的被折腾出了满头大汗。
他神色不善地盯着坐在床上人,对方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喉咙里还时不时发出警告的哈气声。
要不是她脸红通通的跟个苹果似的,眼神还打飘说话颠三倒四的,相良怕是都以为她在装病了,哪有发烧的人像她这样的,不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吃药,反而像个领地被入侵了的猫崽一样,攻击性十足。
这也变相的表明了她是病的多厉害了,必须立马吃药。
相良试了几次不仅没捞着人,还反被她猫猫伸手挠了几下,不痛不痒的没必要和生病变成弱智的她计较,只是眼瞧着她好像因为抵抗了坏人获得成功而愈发显得兴奋的模样。
相良皱了皱眉,压低着嗓音警告出声。
“你最好乖乖听话,别逼我对你动粗。”
早纪才不听他的,如今大脑短路的她自有一套逻辑观念,才不会被轻易扭转思维。
她坐在床上歪着头看他,眼神无辜,这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小模样看的相良是牙根发痒。
他薅起袖子就打算对她动粗。
再他妈不吃药,你他妈的就会烧成个傻子了!
……
去熬完了粥回来看情况的智司整个人被定格在了门口。
先前整洁的房内如今像是被人入室抢劫了一般是一片狼藉,床上的枕头被套以及一些小玩偶全都凌乱的被丢弃在地上,床上仅剩的床单也是皱巴巴的被揉成一团。
更让智司感到头大的,还是本该躺在床上的早纪和留在房里喂药的相良,两人之间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才导致了相良会头朝下脚朝天的倒在床与地的夹角处,而他的妹妹,正像个恶霸一样坐在他的腰上。
“咳。”
智司清了清喉咙。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听到了哥哥声音的早纪倏地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声音中带着得意的邀功。
“哥哥!快看,早纪勇敢地抓住了个奇怪的坏人!”
被她当成坐垫的相良面无表情看向他。
“……”
“噗”
相良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杀意。
“咳。”
接收到死亡视线的智司强压下到了嘴边的笑意,摆正了表情变回了之前那副沉稳可靠的样子。
“早纪你认错了,相良他不是坏人。”
见到她这副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的模样,智司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她近几年很少再病的这么迷糊,他都快忘了这么一回事,以至于不明真相的相良受到了她的摧残。
早纪歪歪脑袋,像是在思考似的沉默了会,低头看了看被她压在身下的人,又抬头看了看哥哥,被烧的红通通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疑惑:“……相良?”
智司应声哄她,“嗯,他是哥哥的朋友。”
“……”
她的腮帮子鼓了鼓,看上去像是听懂了智司的话,钳制在相良肩上的手臂力道松了松,但很快地她扫到了散落在旁的白色药片,眼瞳猛地一阵收缩,她又再度施力把人按了回去。
“他不是!他是坏人,他想给早纪下毒!”
相良:“……??”
药片苦涩的味道让早纪小脸皱成一团,不高兴地哼唧,“他坏,是坏人!”
那不是智司喂的吗?为什么会栽赃在他头上?!
他忍无可忍地骂骂咧咧:“你他妈……”
又逮到了他错处的早纪又补充,“他还骂人,他好坏哦。”
智司又想笑了。
但见着相良逐渐变得扭曲的神情,他很理智地压下了不合时宜的笑意。
“那不是毒,是糖。”
早纪不信:“糖是甜哒,他给早纪吃的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