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的他,躺在石床上,摸了摸胸口的银票,只觉得有些不真实。现在都不太敢相信,他竟然杀了人,还埋了尸。
相信汪苗珠失踪的事,很快就会被门派察觉,他很想知道门派会有什么措施,又会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当然,这种事情千万不要去打探,不然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甚至他都有些后悔,昨晚上就不该找朱小农的,尤其是他急匆匆的样子,万一被朱小农留意,然后门派长老再四处征集线索,对方会不会禀告长老?
想来想去,胡青寒觉得心烦意乱,于是就来到了门口,准备透透气,顺便冷静下。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就在这时,石门后方的墓地中,传来了一阵吟诗的声音。
胡青寒探出头,就看到了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在一座坟头上,站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八九岁,身形瘦高的灰衣弟子。
对方虽然跟他一样,都穿着玄阴派的灰衣长袍,但洗得干干净净,打理的平平整整。就连脚下的靴子,都不沾尘埃。
其头发高高盘起,用了一块布包裹,再用丝带缠上。左右腰间,分别有一块香囊和玉佩挂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整个人的气质温文尔雅,一看就是学识渊博的书生。
只是这书生一边吟诗,一边竟然在坟头上甩开了裤子撒尿,尿柱淋在坟头哗哗作响。
在玄阴派,男弟子保持童子之身是很重要的。因为童子尿阳气重,能够侵蚀炼尸。
而且童子尿越老威力越大,要是一个人活到八九十岁还是童子身,一泡尿下去,炼尸可能直接被焚烧的燃起来。
这书生实在是太缺德了,在坟头上撒尿,绝对会影响坟冢当中的阴气循环。要是浸透到尸体上,还会对尸体造成侵蚀。
如果是在平日里就算了,但胡青寒既然是守九号墓园的,就有义务和责任将每一具尸体给看好。
于是就听他轻咳了两声,“咳咳!”
他的咳嗽声刚刚落下,哗哗声戛然而止。
坟头上的书生错愕抬起头,跟胡青寒四目相对。
这一刹那,时间都静止了。
“师兄这是在干什么!”胡青寒走出来,
书生尴尬得脸色涨红,强行憋住后他将裤子往上一提,从坟头上跳下来,看向胡青寒说:“这位是新来的师弟?”
“是的。”胡青寒点头。
对方看起来挺正经,可在坟头上撒尿,一看就是老阴比了。
他绕到墓碑前看了一下,发现这具尸体的拥有人,是那个张冲。
胡青寒暗说,面前的老阴比,跟那张冲是不是有不小的间隙。
这时就听书生问:“不知道师弟怎么称呼?”
“胡青寒。”胡青寒报了名字,然后问:“师兄呢?”
“在下李上白,是八号墓园的看守人。”说完,叫李上白的老阴比,还向着他抱了抱拳。
胡青寒不想这个李上白,就是他的邻居。
他抱拳回了一礼,“李师兄跟这位张师兄之间,难道有什么仇怨?竟然让李师兄有刚才的行为。”
李上白老脸一红,但还是如实说:“实不相瞒,的确是有点仇怨。”
说完后他神情变得愤怒,“师弟你是不知道,这张冲竟然对申花师姐有意思,申花师姐三年前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在我李上白“想娶的女人”排行榜上,高居第七位,岂是他这个大老粗能有非分之想的,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胡青寒面色古怪,但还是表示了对李上白的理解,说:“那对方确实有点过分。”
看到胡青寒的态度,李上白心中一松,然后问:“师弟是什么时候被安排过来的?”
“昨天晚上来的。”胡青寒说。
然后他一转话头:“师兄应该经常在这里撒尿吧?”
听到撒尿二字,李上白再次尴尬得脸色通红,“其实也没有……就……就今天撒了一次。”
胡青寒暗说我信了你的邪。
他主要是想从李上白的口中,打听一下对方有没有看到汪苗珠。或者有没有其他人常在这周围出没,要是有,汪苗珠来找他的事,就有可能被其他人看到。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让李上白意想不到的举动,只见他跳上坟头,直接垮下了裤子,哗哗哗地就向着坟头淋。
“既然都是邻居,加上我与李师兄一见如故,今天这泡尿,算我胡青寒一个。”
虽然从之前李上白的话来看,对方应该不知道汪苗珠来过。但胡青寒看到对方撒尿,李上白肯定会对他产生隔阂,保不准有所隐瞒。他必须想一个办法打破隔阂,才方便打听。
而且这李上白跟他是邻居,胡青寒初来乍到,关于墓园还有很多不明白的,跟对方处好关系,也方便他积累经验。
李上白先是一愣,然后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胡师弟性情中人,此时此刻,黄昏夕日之下,你我二人算是结交了。”
说完后,他也跳了上来,和胡青寒并排着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