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神说服了自己，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类罢了，只有身上的纯净体质勉强能看，等将她送走了之后，自己再出去找一些回来，说不准还能找到比她更有作用的。

黑暗神冷笑一声，目光重新落在司颜身上的时候，已经重新恢复了漠然。

司颜莫名的讨厌这种眼神，因为这种眼神总是让她忍不住想到曾经被黑暗神杀死过这么多次的经历，其中的每一次，她看自己都是同样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

司颜不想当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这对于她的攻略来说十分不利。

她有些烦躁的咬了咬下唇，正准备开口，黑暗神就冷不丁的发话了:“我一直想知道，平时你给我传输能量的时候有多疼？”

司颜心中涌起的情绪猛然消散，她愣了愣，老实的说道:“挺疼的，就像一个人骨头被打碎了又拼接起来重组一样。”

黑暗神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的形容让我无法理解，我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不同，但是如果我有了骨头的话，就算被打碎了，好像也没多疼。”

黑暗神的话并没有什么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她对于疼痛的感觉其实并不那么明晰，因为自从千年之前的那场战斗之后，她每日每夜都被裹挟在巨大的痛苦之中，她的疼痛是一种灵魂被撕扯的疼，疼到夜不能寐，疼到就算她是神明也无法忍受。

这样的痛苦持续了千年之久，如果不能有好转的话，还会继续下去，随着每一次夜晚的降临，痛苦会愈演愈烈。

司颜对于她来说是唯一能让自己缓解的方法，甚至于有了她自己能够睡一个好觉。

黑暗神骨子里头就是高傲的，并不觉得自己离开了一个人类就无法忍受了。

毕竟千年都这样过来了。

司颜对于神明的话语有些生气，心道:又不是痛在你身上，你当然不知道有多疼了。她不知道黑暗神也在忍受疼痛，当然，黑暗神也不会将这些告诉一个弱小的人类。

“你以后不会再痛了，一丝一毫都不会有。”黑暗神忽然认真地说道，司颜又是一愣，呆呆的看着她的眼睛。

你以后会去亚特兰蒂斯，成为那里的皇后，应该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了。

黑暗神看不上那只人鱼，甚至对于她来说，那只人鱼就算拥有了王族的地位成为了海中的王者，也和路边的宠物没什么区别，要不是需要法则碎片，或许人鱼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个荣幸见到黑暗神。但也不得不否认，亚特兰蒂斯自成一派，对于自己人还是很看重的。

“谢谢？”司颜大为震惊，觉得黑暗神今天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得试探的说道。

黑暗神被司颜宛如受惊小动物的眼神给逗笑了，微微勾起了嘴角。

“不用谢。”

二人相顾无言。或许是因为今晚的气氛，又或许是因为二人心中都察觉到了些什么。

黑暗神的嘴角缓缓抹平，身影重新消失在了空气中。

对了，人类的道歉是怎么说来着？神有些想不起来了，刚刚说了这么多，掩饰的话说了一句又一句，可那句道歉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疼痛又重新裹挟了她的身体，明明那个能让自己缓解的人类近在咫尺，自己却无法触碰。

神叹息了一声，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