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开了一点窗,香樟树的独属清香,瞬间充盈了她的鼻腔,熟悉得让她的心脏都有些躁动了。
车里的喧闹声也逐渐变大,一张张还稍显稚嫩的脸庞,充满着对新环境的新奇、对新生活的期待。
看着陌生的人熟悉的景,她忍不住笑了笑,再次把视线投入窗外。
大学啊,她回来了。
这辈子她们姐弟的人生,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既然是新生,那就新个彻底。
大巴还没停稳,众人早已拿着小件的行李,在狭小的过道排着队了。车门一开,车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空旷。
甘棠提着有些重的书包,慢吞吞的跟了下去,近乡情怯早已在路途中被消化成了平静淡然。
众人的行李都被提了出来,卸在校道空旷处,各自认领后,便有接新的学长学姐举着各学院的牌子领着新生赶往报到处。
录取她的师范系,是文理学院今年新设的院系,仗着首次招生的名号,师范系的学生学费全免,过一本线的报考生还能获得四年校级奖学金,这一度成为这所三本院校的传奇新闻。
所以,甘棠是拿着G大的分数来的文理学院。
否则,甘棠不可能从继父那家子奇葩那儿得到上大学的机会。
至于她的亲生母亲,早已经在她十岁那年彻底和继父活成了一体,除了厌恶和嫌弃,她再也没能感受到其他的感情。
如果不是为了爱面子不想被旁人说闲话,甘棠在初中毕业后就会成为他们收取高额聘礼的工具。
一想到自己在大学毕业的第二年,被那家子设计嫁给一个同性恋,她就觉得心肝肺都在疼。
各系的报到处都在操场上,甘棠找到师范系,正在轮值的是她的助班,甘棠熟练的填写资料上交证件。
拿到学生证和校园一卡通后,她委婉的拒绝了助班给她安排的领路学姐,转身去了学校助贷部的摊子。
每到开学季,学校都会和银行合作办理学生国家贷款,比生源地贷款手续便捷到账快捷。
俩人傻大胆的去浙市玩了一趟,虽然都是甘竽掏的钱,但甘棠身上的钱也不多了,那家子也不会再给她任何的钱,而她也不会要。
贷款则是她学费的最大支柱。
等她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宿舍里空无一人。
六人间的宿舍只剩下两张空床。一张是她上辈子住的靠洗手间的下铺,一张是她对面的上铺。甘棠自动走到了熟悉的床铺,从书包里拿出提前准备的新抹布,熟练的擦洗起来。
整理完后甘棠也不急着去吃饭,倚坐在自己的床头,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叶枯进来的瞬间,两人便对上了视线,一如前世。
现在的叶枯,气色红润有朝气,细长的凤眼炯炯有神,与前世那张被癌症折磨得苍白到接近透明的脸大相迳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