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猜测后,没来得及多想,裴瑶就晕了过去。
若溪也慌了,连唤几声皇后娘娘。床榻上的裴瑶脸色惨白,唇角也跟着失去了血色,若溪慌着解释:“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吃食都是一样的,不该会这样……”
太后始终没有说话,从被衾里握住皇后的手,拿出来搭脉,脉象竟很微弱,“中毒了,去取匕首来。”
太医院距离长乐宫尚有一段距离,宫娥去请,到太医赶来,最少也要花费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皇后的毒蔓延得很快,等太医赶来,药石无灵。
若溪慌里慌张去偏殿找了匕首,惊慌地递给太后,“已令人去请太医了。”
“此地不需你来伺候,去将今日所有的饮食都查一遍。”太后皱眉不耐了,没有再多话,匕首割开掌心,鲜血争相涌了出来。
太后淡然,将掌心放在皇后的唇角上,鲜血顺着滑进皇后的唇角里。
唇角染了血色,如同多了一抹生机。
片刻后,太后收回手,余光扫到枕畔上的帕子,直接取来包扎伤口,吩咐若云:“取热水来。”
她的血只能暂时压制毒性。
热水擦净皇后唇角上的血迹,仿若方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小皇后依旧昏迷不醒。
太医紧赶慢赶地赶来了,来不及请安就被宫娥拉着过去诊脉,太后淡然底坐在床榻对面的小榻上,目光落在今日的星辰上。
今日无月,星辰尤为明亮,明日大概又会是一个酷热的日子。
长乐殿不宁,那整个皇城都别安宁了。
“若云。”太后启唇。
若云匆忙走来,“太后。”
“着御林军去查遍每个宫殿,尤其是昭和殿,查一查可有曼罗的毒药。”太后敛了神色,眸色内漾着星辰的光,却没有星辰的柔和。
若云习以为常了,揖礼退下:“奴即刻去办。”
长乐殿灯火通明,起初只来了一位太医,后来太后懿旨颁布,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敢来了,就连皇帝都从温柔乡里赶来。
皇帝眼下一片乌青,站在屋檐下等着,太后不发话,他也不敢离开。
皇后一直没醒,喝了太后的血后,脸色恢复了些,但汤药却灌不进去,宫娥急得团团转。
太后懒懒散散的倚靠在小榻上,手中还捧着一本经书,嘴里念叨了几句,“将药方拿来。”
太医将药方递了过去,心存忐忑。
太后就看了一眼,眉微蹙,“除若云外,都下去。”
众人鱼贯而出,太医不知太后的吩咐是什么意思,不敢置喙,俯身退出去。太医一出去就被皇帝拉住,“皇后什么病?”
“皇后中了一种毒。”太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皇帝心中一骇,“什么、什么毒?”
“臣等暂未查出,开了药压住毒性。”
“没用的东西。”皇帝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摆摆手:“拉下去、拉下去,丢人现眼,查了半天是什么毒都不知道,酒囊饭袋,砍了。”
“陛下、陛下……”太医震惊下急忙喊着救命,“太后、太后,您救救微臣。”
殿内的太后无动于衷,只解开手上的帕子,伤口才刚凝固,微微一握掌,伤口裂开,几滴血滑入药碗里。
若云看得心惊肉跳,但她没有说话,而是端了药给皇后服下。
出奇的是皇后这次会吞咽了,喝了大半碗,再也不肯喝了。
天也亮了,太后从小榻上站了起来,气定神闲,“告诉皇帝,今日去上朝。”
皇帝大多时间内都不去上朝,龙椅空着,太后垂帘听政。
话传出去后,皇帝嘀嘀咕咕一阵:“皇后中毒和朕有什么关系、真是麻烦、朕还想回去补觉呢。”
吵了半夜,谁有心思去上朝。
殿外的太医不敢走,前车之鉴,他们不想丢了脑袋,在皇帝想起他们之前赶紧想出办法。
皇帝一路都不耐烦,进入宣室殿后更是一脸阴沉,朝臣们见到陛下更是不安,皇帝又闹什么幺蛾子。
皇帝的御案上摆着一道奏疏,以及一道圣旨,都是关于圈地案的。
太后垂帘,多是按照以太后懿旨颁布命令,圣旨便可有可无。皇帝深谙其中的道理,看了一眼旨意登时就笑了。
太后替他出手解决几位王爷,天大的好事了,他立即吩咐道:“圈地一案,朕已知悉,按律法处置。”
几句话说得有模有样,朝臣面面相觑,看向太后,帘后的太后并不出声。
皇帝暴.戾成性,他的话几乎无人敢反驳,就连丞相也是一筹莫展,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无异议,丞相去办吧。”皇帝喜欢众人敢怒不敢言,这才彰显皇帝的威仪,他很识趣地朝着太后的方向问一声:“太后的意思呢?”
“陛下为尊,自然听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