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天下女子千万,你又何必如此。”
“但,天下女子千万,未央却只有一人而已。”魏铭如此回答。
恒亲王摇头,“罢了,罢了,魏铭,本王看你这次算是没得救了。可你也应该清楚,你要救的不是旁人,她是皇后,是后宫最尊贵的女子,一旦她出了什么闪失,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魏铭见恒亲王松了口子,便见着了希望,立马道,“无论什么后果,我替她承担。她在乎她的父母,我便设法让他们隐姓埋名一家团圆,她想远离京城,我便将他们送去江南送去西北去那儿都可以。只是那皇宫,她待不得,她姐姐便是在宫里没的,那皇宫便是她的噩梦。”
我怎么舍得,让她一直活在噩梦里。
恒亲王见他如此执迷,知晓自己是劝不动他了,“好,那你便亲口去问她,可愿让你承担这些?可愿如你所说的这样活着?若是这位新皇后答应了,本王便破例帮你一次,寻个机会让皇后假死。若是对方不答应,你也好歇了这些念头。”
得了恒亲王的应允,魏铭整颗心方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了,
“王爷今日之恩,属下誓死铭记。”
恒亲王瞧他这副模样,便觉得头疼,没好气道,“你先进宫问清楚再说吧!”
看着魏铭急匆匆离开,恒亲王想着,这人也是糊涂了,但凡那位新皇后的心里有他,便是定不会同意魏铭的决定的。
魏铭从恒亲王那边离开,便立刻进了宫。
这一去一来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他进宫时,册封礼便行了大半,他远远看着被宫人强拉着行各走繁礼的楚未央,便是心中一痛。
看着天台处坐着的司天监,魏铭眼神沉了沉,无论如何,在将央央送出宫前,都不能让那宣帝伤害她半分。
——
魏铭暗中胁迫司天监,以天象有异,龙气不稳为由将宣帝牵制住,自己则是紧赶慢赶来到了凤栖宫。
先皇后便是在凤栖宫逝世的,这里可以说是楚未央的阴影,可那宣帝,却偏偏将人安置在这里,还特意让人将未央送到先皇后住过的寝殿,这分明就是不怀好心。
果然,当魏铭到寝殿看见坐在榻上的楚未央时,便看见她整个人都在细微的发抖。
他遣散了殿内的宫女,走到塌前,将遮住对方视线的喜帕取了下来。
她今日的妆容很好看,却变得更不像往日的她了。
瞧见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下,魏铭怔了怔,到底还是忍住了想要帮她拭去眼泪的想法。
魏铭手中还拿着刚刚揭下来的喜帕,见未央没有再继续掉泪才松了一口气。
一看见她哭,自己就舍不得。
楚未央自己擦了擦眼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鼻间的味道不会骗人,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对方就是魏七。再加上,虽然往日魏七戴着东银卫的面具,但他和面前这人的身形却是十足十相似的。
身形、味道,这些都对上了,所以这真的是魏七。
这般一想,心里便觉得安稳不少。
楚未央抬手,扯了扯魏铭的衣袖,低头时又看见方才还盖在她头上的红喜帕此时正被魏七拿在手里。
她耳尖忽然一红,这才想到——
刚刚是魏七掀了自己的盖头。
对于宫内来说,今日封后,乃是大喜的日子。凤栖宫内红烛成片,烛光烁烁,就连床上的红色纱幔都藏着一股暧昧。
先前未央还在为今晚的事情担惊受怕,便也没注意到这些。可魏七来过后,心中却陡然安定下来,此情此景,偏偏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魏七……”
猫儿似的声音,软软的,哪怕只唤了这一声,便像是要烧到魏铭的心尖儿上。
今日入宫,不方便以东银卫统领的身份进来,刚刚进凤栖宫时,他也没准备将面具戴上。
心里始终还有那么些念想,不想让她知道,她之前心心念念的人,其实连一个男人都算不上。
这是魏铭自己的私心,既怕自己让央央觉得恶心,又想着哪怕往后不能与她相守,也要让魏七这个名字,永远被她记在心里。
却没成想,摘下面具后,却还是被她一眼认出来。
魏铭心想,央央未曾见过自己真正的模样,只要自己矢口否认,便让她当成是认错人了吧。
念及此,便又恢复了往日里冷冰冰的司礼监掌事的模样,公事公办的将拉住自己衣袖的手拂开。
又当着未央的面,用袖中的手帕仔细擦了手。
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看未央疑惑的瞧着自己,魏铭才说道,“奴才司礼监掌事魏铭,见过皇后娘娘。”
“你叫我,皇后?”未央听见他这么说有些受伤,“你怎么能……”
然而她的话再次被打断,“奴才这次来,是替东银卫的魏七,来问娘娘一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