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卿想到刚才的事,开口打破安静:“你应该很看不起我吧……”
“你今天本来是要杀他,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对吗?”许真淡淡开口,答非所问。
徐婉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但还是警惕着后退几步,远离许真后假装淡定道:“你胡说什么?”
“我刚才可能是在胡说,不过看你反应现在已经确定了。”
“放心,我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至少不屑做汉奸,起码我还知道我是中国人,杀鬼子的事我自然不会反对。而且就凭你腿间的那把枪也伤不到我。”许真解释道。
话毕,许真笑着看向徐婉卿的大腿内侧,那儿确有一把枪。
见被识破,徐婉卿索性不再掩藏,也顾不上文雅与否,从旗袍下取出仅用一根细绳绑在大腿上的手枪,拿在手里。
讲真的,大腿上绑着东西可并不好受,尤其是还得假装淡定。当然,她只是想把枪取下来,并没有指向许真。
至于这个过程,因为旗袍遮挡,许真也仅仅从原本的只见小腿到看了一眼膝盖。
许真看向那把枪,应该是勃朗宁,小巧精致,和它主人也算般配。
“你怎么发现的?”徐婉卿也冷静下来,冷冷道,和刚才判若两人。不过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毫不掩饰心中的恨意,还有一点对生活的绝望。
“你刚刚上楼的时候走的很慢,而且站在这里后几乎不动,是怕露出端倪,最主要的是,旗袍虽然把枪遮挡住了但稍微一上眼还是看的出一些形状,结合你眼底深处对那鬼子的恨意,很容易联想到你想杀他。”许真不疾不徐得开口讲述自己的推断。
“这把枪是我弟弟,也是你这身衣服的原主人生前送给我防身的,一直藏在阁楼里,这里面有两颗子弹,本以为今日能报仇,我也能和家人团聚,却还是阴差阳错没用上,弟弟呀,是你在天之灵在阻止我吗?”
没有惊讶许真的洞察力,徐婉卿抚摸着手里的枪,顾自开口说道。
说这话时,徐婉卿眼中已有泪花,说话的声音不大,不知说与谁听。
“如果没有这战争,我弟弟或许会念完大学,然后出去留洋,但偏偏战争根本没停过,我爹娘外出经商死于战乱,我自己教小学再加上爹娘留下的钱财供应我弟弟倒也宽裕。”
“但战争还是蔓延到了这里了,我弟弟大学停课,回了家乡因为仇恨参加了附近的抗日民间组织,怕连累我家都不回,听说我教书的学校被鬼子占领了,仅偷偷回家一次给了我一把枪,谁知道,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说话。”
“现在小学学校的校长就是那个青木正,不过这只是他的兼任,他的真正身份是平安县监狱的刑讯官。”
“我弟弟被抓捕后就是死在他手上,而这竟然是成了他和我炫耀的资本后我才知道。今天若不是怕连累你,本来要杀掉他给我弟弟报仇……”说着说着,徐婉早卿已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许真活过的这半生很单调,女人在他面前哭泣甚至都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