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
江仲远从府门一角走出来,面色冷峻,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位他的同届学子,俱是不屑的看着廖常海。
廖常海心生惶恐,面露惧色,身子一软猛地后退两步,却登时明了似的腾的上前指着姜斐、江仲远和崇光先生,急怒道:“你们……你们是一伙的!你们勾结在一起,是要造反吗!”
崇光先生摇着扇子从石阶上一步步走下来,长衫摇摆,风度翩翩。
“廖大人何必惊慌,原告供述事实,被告也可举证反驳,我等才好做判断,就由公主先供述。”
姜斐微扬着头,扫视一圈,目光沉沉,所及之人皆是微微一凛。
“本公主先说今日之事,今日我带着侍女出门闲逛,在街市上遇到卖簪花的摊子便停了下来,卖主便是这位妇人。”
姜斐伸手一指那凄惨的妇人,她面色惨白,微微一颤,她不敢看,这个小姑娘真是太可怕了,只俯首的更低了。
“这位妇人引诱本公主跟她走,去看她声称的更加精美的簪花,本公主的母妃最喜爱簪花,本公主才会上她的当。”
“而这位妇人是怎么想到会用簪花来引诱本公主呢?本公主一向低调,喜好从不露于人前,而本公主的母妃喜爱簪花却人尽皆知,因为我母妃曾经在宫宴上被我父皇赞赏恩赐了来使贡献的数朵簪花,江大人和廖大人都知此事吧?”
江仲远颔首,“确有此事。”
姜斐看着廖常海,“在汉中知道此事的当只有你二人。”
廖常海一僵,面色十分难看。
姜斐移开视线看向百姓,“这位妇人引诱成功后,有贼人突然当场偷走我的钱袋,调虎离山引走了我的侍卫,这时我带着侍女跟着这位妇人走向那未知的凶险,幸好我有防备才脱困,可……”
她目光涟漪,睫毛微颤,略一停顿,涩声道:“本公主心存大义,为了国泰民安,心甘情愿赴西凉和亲,就这么被残忍对待,本公主不甘心!”
她目光凌厉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声音更加的如冰如霜,“我一个弱女子就该承担所有吗?甘愿付出的我就要被欺凌吗?我是公主,自该承担责任也有义务清除危害国家百姓的奸逆之人,我做的可有错?”
“若我是男儿,必要上阵杀敌,叫那外敌俯首帖耳,叫那奸逆之徒闻风丧胆,方不失我泱泱大国之气概!”
全场鸦雀无声,都盯着那娇小姑娘,心中豪气荡然,也愧疚于心,是啊,泱泱大国,为何要送公主去和亲?
百姓们默声哀叹,士兵们默声不敢视之。
江仲远看着那单薄的身影,捏紧了拳头,心中似明悟许多,对这位公主更加的心存敬佩,因为还没有人如此伸张明言,单凭这份勇气,就比许多男儿强。
廖常海此时才醍醐灌顶,这位四公主可真是深藏不露,狡诈百变呢,先前那一番说词全是演戏,看看这一身正气,分明就是不想去和亲,在此妖言惑众。
那她说的话就不可信了,平川王怎么可能会支持三皇子,那么此时局面还是有胜算的,只要戳穿她的谎言。
想到此,廖常海心中不免有了底气,他突然出声,“敢问公主,既然心怀如此大义,为何多次推诿不赶去西凉?反而在此逗留,还挑拨微臣和平川王的关系。”他说着看向崇光先生,“崇光先生,公主曾经跟微臣说,平川王府暗中支持三皇子殿下,不知可有此事?”